来到西川布政使衙门后,我花了几天的时间才安顿好,主要是拖家带口的东西太多。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整个西川都在等着我烧这三把火,而我却迟迟没有动作。我满脑子都是镇抚土司,在我看来西川的政事我就算玩出花出来也就是茶、盐、铁三项。
但是这三项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但凡改动一点,我这个布政使也就差不多了。何况我还想靠着这三项弄点孝敬银子,好方便以后办事。
但是茶、盐两项都由巡茶御史和巡盐御史管着。巡茶御史钱齐保,以户部郎中兼领巡茶御史一职位,虽说在上任途中得知西爷成了户部管部阿哥,但是户部依旧还是八阿哥的根据地啊。
巡盐御史曹寅,就是曹雪芹的爹,一首守着巡盐御史这个职位。人家背景大得很,是正白旗孝庄皇太后家的包衣。要从这两位眼皮底下捞钱怕是没那么容易。
想来想去我还是写了一封信给周有财,这个家伙在这些搞钱的方面脑子是好使,关键是和周家现在的这关系若即若离的,让我的收入越来越少。
安顿好后,我便给康熙爷写上了谢恩折。
谢恩折
臣年羹尧诚惶诚恐,谨奏为恭谢天恩事:
伏蒙皇上简拔,擢臣为西川布政使,纶音乍降,臣五内震惶。自揣本一介武夫,蒙皇上垂青,升任参将,方惭寸功未立,今忽膺封疆重任,实非梦寐所敢期。
忆昔在杭,每逢汛季,率士卒筑堤于惊涛骇浪间,不过守将令、尽臣职耳。岂料圣主睿鉴如炬,将治兵之法推及治民,委以川省钱粮、民政重责。川蜀乃西南要冲,土司杂处,民生凋敝,臣虽日夜研习《盐铁论》《资治通鉴》,犹恐才疏学浅,负皇上倚畀之深。
然臣素知,君恩如天,岂敢辞难!此番赴任,必以“清、慎、勤”三字自警:清查藩库,杜绝中饱,使赋税归于公帑;慎选僚属,严惩贪墨,令吏治焕然一新;勤政爱民,兴修水利,劝课农桑,务使蜀地百姓重见青天。
臣谨于西川任所,北向叩首,恭谢皇上浩荡天恩。惟愿捐糜顶踵,肝脑涂地,以报圣主知遇于万一。
臣不胜感激涕零之至,谨奉折恭谢天恩。
年羹尧 谨奏。
半个月后,我的谢恩折被退回来了。我打开奏折一看,奏折后康熙爷苍劲有力的朱批映入眼帘。
览卿奏,朕心甚慰。川省乃西南锁钥,民政钱粮关系重大,朕素知卿忠诚干练,勇毅有为,故简拔于此。尔在杭州时治兵有方,朕早记于心,今治民之任,亦当不负所托。望卿秉持公心,革除积弊,勿畏豪强,勿恤私恩。若有难处,可密折具奏,朕必为尔做主。勉之,勉之!切切!
一个谢恩折,康熙爷给的批复就足足有七十三个字。整个康熙朝有这种待遇的怕是一个手就能数过来啊。
我激动的拿着奏折,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一个谢恩折批复七十三个字,一般大臣的公务奏报,康熙爷有时也只是短短的三个字-朕己知。
可能是激动过头了,我有些疲累的瘫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死死攥着康熙御批的谢恩折,指节泛白如霜。猩红的朱砂字迹在烛火下跳动,七十三个字似有千钧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窗外狂风骤起,裹挟着沙砾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我却恍若未闻,目光死死钉在奏折上,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
当晚我便把这个谢恩折拿了出来给我的两位夫人炫耀。
纳兰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祖父当年给皇上上折子请安,得到的回复也多是朕安两字。皇上对一封谢恩折如此不惜笔墨,看来夫君在皇上心中份量很重啊。”
我听了这话自然也是开心,但是如何在西川做出成绩却成了我此时此刻最关切的事情。
“夫人长于相府,可有什么能教我的?”我不知道是何缘故,竟然开口问起了纳兰氏。
“川地政务要点无非就是三点。”纳兰氏不愧是相府出身的大家闺秀,略微思考便有了想法。
“哦,哪三点?”我也饶有兴趣的问了起来。
“处理与土司的关系以稳定秩序,兴办学校同化各个部族;鼓励垦荒、兴修水利恢复农业,推动商业贸易发展;推行保甲制管理人口,收纳流民。”纳兰氏说的这三点都正中要害,我要在西川干出成绩也就这三点上能有所作为。
“那对于这里的土司应该是剿还是抚呢?”我又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西川境内西大土司,乌蒙土司、东川土司、马湖府土司、建昌土司。都盘踞在川西南,且大多与云南贵州交界,那些地方山高林密,道路不通,要剿的话难度很大啊。”纳兰氏似乎看穿了我急于立功的心思。
“那依夫人之意还是以抚为主咯?”我笑着看向这位夫人。
“夫君是想以战以平后世之乱?”纳兰氏也笑着看着我。
“若能如此自然最好。只是。。。。。”我还没说完,纳兰氏就打断我了。“只是夫君现在一没掌兵,二没有合理出兵的理由。”纳兰氏一下说到了我的心里,我也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兵权嘛?夫君年纪轻轻就是一省封疆,他日总督川地一应军政民务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就算只是巡抚,与西川提督一同上折子请命也是可以的。至于理由吗?夫君赐我一个男孩,我就告诉夫君。”纳兰氏说着说着还撒上娇了。
一旁的霍小玉微微一笑主动的离开了。
一番辛勤劳作后,纳兰氏用手指拨弄着我的胸口,小脸绯红的说道:“看来夫君也不是很急,都不问了。”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良辰美景不能辜负啊。”说完我又一次将纳兰氏压在身下。
翌日,日上三竿我才起床。纳兰氏备好了早饭,一碗白粥和几个包子。
我啃着包子喝着粥,纳兰氏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突然她默默的开口说道:“西大土司之间互有争斗,虽说也有姻亲,但是土地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夫君可让流民在他们管辖区附近开垦荒地,如果他们捣乱那自然是正中下怀。如果他们不动,那就等着他们自己去激化矛盾。这样夫君就可以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了。”
纳兰氏的这个点子好是好,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慢,按照这样的搞法要把土司彻底抹掉没有个十年八年怕是完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