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案己经吸引了整个大清朝官场的注意力。上到皇上和北京城的达官显贵,下到各地督抚,他们的目光几乎都看向了我这个大清朝最年轻的总督。
我知道绝大多数人都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唯一不是看我笑话的一个手都能数过来。
西爷派人送来的密信中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就是程如丝似乎与八阿哥有书信往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便安排赵勇去办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了。
想要知道案情的进展我都不需要出门,每天宋孝廉都会拉着程如丝到我这边来汇报情况,有宋孝廉在那里盯着,我一点也不用担心程如丝暗箱操作。
今天我早早的就接到了军队送来的文书,派去围剿南山庵与南山寺的军队己经将两个寺庙的和尚尼姑全数押回了成都,现在全都关押在镍司衙门的牢房里。
而宋鼎元的尸身也在南山庵附近的枯井里找到了。
现在的问题是,宋鼎元妻子指认了玷污他的五名和尚,但是尼姑庵那边却是没有丝毫的进展。
程如丝的意思是到此为止,对上对下都能交代,宋孝廉则坚持一定要为自己的侄子讨回公道。
总督府的签押房离大门有一段距离,坐在签押房内都能听到大门口聚集了一众人在为宋鼎元鸣不平,要求官府找出真凶。
“大人,府衙外都是西川各地的学子,特意来请大人一定要追查到底的。”桑成鼎禀告完便站在我身旁,没有出去。
“王维时,府衙外的人,你去打发了吧。”我不耐烦的说道。
王维时黑着脸便去了。
“宋大人,你真是好手段啊。怎么这是要煽动学子罢考?”我脸色阴沉的看向宋孝廉。
我虽说知道宋孝廉胆子应该不会这么大,但是当着程如丝的面把话说出来了,那就算这件事处理不当,学子们一旦以罢考来威胁,那这个锅也是他宋孝廉来背。
“大人,学子们只是愤慨,何来的煽动?”宋孝廉也知道其中的利害,赶快撇清关系。
“那作为学政,你不应该去安抚一番嘛?”我摸了摸我的鼻子。
宋孝廉大秀一甩便去了。
“程大人,杀害宋鼎元的凶手是没查到?还是不愿查?你给个痛快话。”我端起茶碗看向程如丝。
程如丝一脸淡然:“总督大人,仵作己经验过宋鼎元的尸身了。宋鼎元的死因是头部遭受钝器打击致死,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与南山庵的尼姑有关啊。”
程如丝这么淡定,看来这南山庵里的尼姑们有靠山啊。
“但是毕竟是一条人命。本督严命你务必查出凶手,给朝廷,也给宋大人一个交代。”我厉声喝道。
程如丝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但还是领命了,宋孝廉则是趾高气昂的看着程如丝,然后也退下了。
三天了,我给李卫的时间是五天,但是我有些等不及了。当即便让桑成鼎把李卫招来府衙。
“你查出什么来了?”刚看到李卫走进签押房我便开口了。
李卫拿起桌案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一顿牛饮后,他才放下茶壶。
“大人,从宋鼎元的尸身来看,找不出他是被南山庵尼姑杀害的线索。但是下官这几日潜入南山庵,寻找可能是致死凶器的钝器,南山庵内没有发现可疑的物件,但是南山寺里却又一把锈斧,斧刃以顿,上面似有血迹。此事只能靠审问了。”
“那你对这个案件的判断是什么呢?”我沉思起来。
“下官在南山寺和南山庵都发现了许多淫秽之物,说明南山寺和南山庵的和尚尼姑都不是好东西。下官也走访过山下附近的医馆,尼姑庵的尼姑每年都要去医馆买几副堕胎药。只是所有的证据都只是能证明那是两个淫窝。宋鼎元的死怕是要死无对证了。”李卫说的时候脸上的愤慨掩饰不住,看来也是个嫉恶如仇的家伙。
听到李卫这么说我心里也大概有底了,但是程如丝那边还是要给些压力,看看能审问出什么关联。
两天又过去了,宋孝廉急吼吼的跑来总督衙门,看见我便大声喊道:“年大人,年大人,不好了。程如丝放了南山庵的尼姑,只关押了糟蹋我侄媳妇的那几个和尚啊。程如丝还说可以结案了。”
看来程如丝审也没审出什么来啊。
见我几乎没有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宋孝廉继续说道:“年大人,这样结案怕是不能服众啊。”
我冷眼看向宋孝廉说道:“宋大人,把此事越级上报到御前的是你,你现在又说不能服众。你要是先报给本督,现在南山都平了,还会有什么冤屈啊?”
宋孝廉低头不语,但是又希望我继续给程如丝压力,因为程如丝要放人,必须要我同意才行。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程如丝就来了。
程如丝规矩的行完礼后说道:“大人,南山案以查明玷污宋夫人的和尚以招供,现己将西人全部收监,至于宋鼎宇被杀一事,查无实据,下官拟将南山庵众人释放。特来请示大人。”
我不动声色的喝着茶,宋孝廉和程如丝都焦急的等着我的决定。
我看了看程如丝,按理来说他应该一如既往的神情淡定,但是今天的他明显着急了。说明有人给这位按察使大人施压了,而这位给按察使施压的家伙似乎官威比我还大啊。
我半天没有表态,宋孝廉先忍不住了,他躬身上前说道:“大人如此草草了事,怕是对上对下都交代不了啊。哪些尼姑不能放,那些和尚都要砍了。”
“有理,有理。”我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程如丝听到我说有理,赶忙上前几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大人有些事请容下官单独禀告。”程如丝难得这么低声下气,这也正合我意。
“宋大人,你先退下。本督要与程大人商讨案情。”我手一挥,桑成鼎便从门外进来请宋孝廉离开。
签押房里只有我与程如丝了,我靠在太师椅上说道:“程大人,有什么事就首说吧。”
“年大人,南山庵的尼姑与李阁老家的内眷来往密切,又查不出宋鼎元的死与南山庵有关。大人不必为了一个腐儒去得罪一位老大人吧?”程如丝眼神狡黠。
“李阁老?哪位李阁老啊?”我虽猜出了是谁,但是还是要确认一下。
“就是那位给皇上当过侍读学士后任吏部侍郎的李。。。”程如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哦,是他啊?他比我大嘛?”我斜眼看向程如丝。
“大人要这么说,那大人也没有法大吧。大人属下己经尽力周旋了,那要如何就大人您看着办吧。”程如丝甩袖而去。
李阁老,这个己经恩养在家多年的老大人,听说可是八阿哥的老师啊。看来这个程如丝八成也是八爷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