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为自信董卓现在不会杀他,一个原因是他之前在陈仓平定凉州叛军时,跟董卓并无首接矛盾,跟他有矛盾的是皇甫嵩;第二个原因是虽然刘宏没有明确下诏托孤,但是他封刘为做讨贼将军,己经流露出了这样的意思,所以起码在洛阳那些公卿大臣们的认知里,刘为会是支持刘协的。
那么他和董卓就算暂时处在了一条战线里。
与张辽分别以后,刘为带着典韦过了黄河,临近傍晚的时候,骑马赶到了洛阳北城门。
还未进城,便发现城门口产生了一阵骚动,守卫城门的士兵刚刚接到城门校尉的命令准备关闭城门,一匹高头大马便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十几个骑士紧紧追赶,其中一名骑士指着城门口的士兵,大声命令道:“快拦住那匹马!”
那些士兵也加入追赶。
马上的曹操内心焦急万分,策马狂奔,他今日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图谋刺杀董卓,如果被这些董卓手下抓住,那么他面临的只有死路一条。
突然,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兴奋之余大声喊道:“救救我,子健!”
刘为也认出了曹操,没有过多迟疑,便向典韦下令接应曹操。典韦拔出双戟,驰马相对冲出,与曹操擦边而过对上了那十几个骑士。只见典韦双戟左挥右砸,便将两个骑士打下马,有人绕过典韦想要继续追曹操,典韦投出手中双戟,又将两人打下马。
有人想趁着典韦失去武器的空档,过来攻他,结果被典韦空手隔开武器,反手一拧便将那人擒拿,双臂用力首接将其对着其他骑士砸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极快,十几骑在电光火石间便有一半丧失了战斗力。剩下的人被典韦所慑,畏畏缩缩不敢再追。
曹操来到刘为身边,急声说:“追我的是董卓的人,子健,咱们先走!”
刘为面色一变,顾不得数落曹操,转身跟着他一起跑远了。很快,由典韦殿后,三人消失在洛阳的荒野。
山林中一处废弃的猎户小屋内,噼里啪啦的正烧着火,刘为、曹操烤着干粮,典韦走进来提着一只己经处理好的野鸡,也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屋外狂风吹得呜呜作响,曹操开始讲述起他的事情来。
“袁绍逃跑向冀州以后,董卓自封为太尉,开始拉拢起咱们这些过去的校尉、将领。比如袁术,就被任命为后将军,前两天我也得了个骁骑校尉的职位。但是董卓行事不得人心,公卿们心里都怨恨他,想除掉他的大有人在。”
曹操翻动了一下手里的干粮。“也就袁公路那个笨蛋,得了个后将军的职位高兴得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还是前太傅袁隗痛骂了他一顿,然后把他赶回了汝南老家。”
“我本来想拒绝做骁骑校尉,后来听说昨天王允在家中做寿,但是只邀请了一些亲信好友。我猜到这些人可能有图谋,所以不请自去。果然这些人在喝了几杯酒后就开始痛骂董卓,然后为弘农王刘辩的遭遇大声痛哭。”
“本来我是想着他们有没有办法对付董卓,谁知道一个两个都开始哭,烦得很,我就训斥他们,问他们日哭夜哭,能哭死董卓吗?”
听到这里刘为典韦一齐笑了起来,刘为说道:“若哭有用,昔日孟姜女早就把秦皇哭死了,也轮不到高祖起事推翻暴秦。”
曹操也是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子健的性格也是看不起这样行为的。后来我跟王允说,我有办法对付董卓,向他借了他家传的七星宝刀。”
“今天下午,我带着宝刀去董卓府上,打算感谢他的提拔,实际是想接近他然后找机会进行刺杀。那会董卓正在小阁中休息,并州猛将吕布在一旁服侍,我就没敢动手。”
“不久,吕布因为一些事情被叫了出去,我上前拿出宝刀,打算行刺,结果因为室内有铜镜映照出了我的动作,正好被董卓看到。董卓急忙回身,此时我听到吕布走回来的脚步声,说实话是有些慌了,于是持刀对董卓行礼说,我有一口宝刀,愿献给太尉。”
曹操叹了口气:“刀是真宝刀,给了董卓也太可惜了。不过也因此,董卓一时被宝刀所吸引,信了我的话,我就借机出了董卓府,然后就是子健所看到的,董卓回过神来知道我想刺杀他,派出人来抓我。”
刘为苦笑:“孟德兄想要做大事,却因此连累了我。”
曹操面色有些赧然,他是知道刘为的情况,很明显刘为回到洛阳后是什么事也不会有的,但是因为救他,也和董卓结了仇。
“子健今日援手,我不敢忘,等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曹操拱手行礼诚恳地说。
刘为摆摆手:“孟德兄说的哪里话,我还能对你见死不救不成?终归你做的还是对国有益的好事。我在洛阳本就没太多牵挂,不回就不回吧,等和孟德兄逃脱后,我就转回陈国。”
曹操咬了一口干粮,又向典韦要了一只洒过佐料的鸡翅,几口吞下后,看着篝火中跳动的火苗,像是询问一般说道:“子健,这些时日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董卓能上位,在于手中有力量、胸中有胆魄,更重要的是洛阳中人各心怀鬼胎,给了他机会。”
“就算我今天杀了董卓,保不齐将来还会出现李卓、孙卓。子健,我想借着对付董卓,拉起一股正义的力量!”曹操目光灼灼地看着刘为。
刘为相信曹操是真心想要兴复汉室的,现在的他还没有培养出太大的野心,但是自己可不愿意做什么正义的小伙伴。
于是回答说:“说那些还太早,先逃出去再说吧。”
三人分食了干粮和烤鸡,扑灭篝火,在小屋中休息一夜。第二天小心走路,下午来到了属于司隶地界的中牟县。
此时董卓对曹操和刘为的的通缉令己经发到河南河北,中牟县各处关卡都设了哨岗,在一一盘查进出的人。
刘为三人顺着主路想要进城,他们的干粮己经吃光了,需要找地方补给,但是看到这样的情形,曹操转身欲走,打算走小路然后看运气能不能碰到野外的农户,讨些吃的。
刘为细细观察了一会,伸手拦住曹操,然后大大方方地走向哨岗,对着其中一个县令模样的人大声问道:“公台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