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范家在汝南郡细阳县,一行人中有刘为、典韦,还有荀彧和戏忠,荀彧是刘为特意叫上的,戏忠则是闲的无聊,也跟了上来。
除了人以外,还有堆满了东西的几辆大车,上面用草席盖着,也不知道运的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刘为为什么要跟自己回乡,还带上了许多人、许多车,但是这是刘为的想法,吕范也没有拒绝。
车队到细阳县以后还是上午。在进县之前,刘为命人将草席拿掉,露出一个个大箱子,又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铺陈开,却是一卷卷丝绸、一块块金,还有玉璧、华服等等。
“公子,这.....这......”吕范诧异地说不出话来。
刘为握着吕范的手道:“这两年子衡帮助我非常多,我内心感激,这些都是给你的赏赐。有句话说得好,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仲坚,来,给子衡换上华服。”
一旁的戏忠起哄道:“子衡兄,这是子健一番心意,还不赶紧收下,不然让兄弟们帮你笑纳算了。”
荀彧笑而不语。吕范既无奈又激动,跟着典韦去车后换华服。
戏忠看着眼前一车车财货说道:“虽然知道这是子衡兄付出所得,但还真是羡慕啊,我自长大就没见过这种场面。”
刘为拍了拍他的肩膀:“凭志才的才华,还怕将来没有区区一些财货吗?要我说,用财货来与你做对比,都是对你的侮辱。”
戏忠大为感动,荀彧淡然自若,只是与刘为交谈。
车队入城,吕范身着华服坐在最前的马车上,刘为、荀彧等人都骑马行在一旁,后面是一车车的财货。
一行人很快吸引了道路两旁行人的目光。有人眼睛尖,看见吕范后对旁人说道:“你看,那个是不是吕家的吕二郎?”
身边人探着头,瞪大眼睛看了半晌,“好像是他,我前两年见过他一面,后来听说他被陈王世子给请去了?”
“那就是他,这是阔了?我的老天爷,这是多少钱啊,再看他的派头,不会是做官了吧?”
行人议论纷纷,吕范端坐在马车上,表面上面带矜持笑意,实则内心己经是波涛汹涌,恨不得站起大声喊道:“我正是吕子衡!”
先去了吕范的兄嫂家。吕范年幼时父母离世,是被兄嫂抚养长大的,然而吕范不擅农事,一心读书,但是没有钱也没有人脉,读了很多年也没有结果,嫂子对此怨言颇深,吕范待兄嫂越发恭敬,也没能完全消去这些怨气。
后来刘为派人来请吕范,听到待遇丰厚,限制又不多,所以吕范比较痛快地答应了刘为的邀请。
吕范兄长去为县上大户人家做工,只有吕范嫂子李氏在家。看见意气风发的吕范险些没敢认,还是吕范开口叫嫂子,李氏才确定这真的是他那只会读书的小叔子。
吕范给李氏介绍了众人,听到这些人里不仅有陈王世子,还有荀家的公子,显得更是局促,看见扒着门口看热闹的邻居,赶忙请他们去请吕家大郎回来。
刘为上前说道:“嫂子不用急着叫兄长回来,我和子衡还有其他事情,晚上再来拜访。”说罢叫护卫搬了两箱金、两箱丝锦进来,告诉李氏这是从吕范的奖赏中拿出来贴补家用的。
然后车队再度启程,向县里大户刘氏行去。看着前进的方向,吕范因兴奋而颤抖,几欲说不出话来。
刘家大门敞开,刘老太爷早己备好宴席,带着管家、家丁在门外等候,却是刘为命人递过拜帖提前知会过了。
在听闻刘为身边乃是荀家赫赫有名的荀彧以后,刘老太爷神色更加欣喜,然而看到吕范以后,却又神色不定起来。
宴席上,刘老太爷故意没去看吕范,只是和刘为、荀彧、戏忠等人交谈,场面倒也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老太爷笑呵呵问道:“不知世子此次来访,所为何事?”
刘为早有准备地指向吕范,“乃是为我兄长吕子衡而来。子衡自入我府,助我良多,听闻他与贵府小姐情投意合,特来求一良缘。”
刘老太爷的面色猛地沉了下去,气氛也有些僵硬,吕范暗叹了一口气。
刘老太爷有一个女儿,长相貌美,知书达理,夫妇两个一首想把女儿嫁给士族或官宦人家。谁想到吕范与这刘家小姐情投意合,曾上门提亲,却遭刘家小姐母亲的拒绝,原因是吕家太穷,吕范又没什么出息。
这一首是吕范心中的一块心病。
刘为面色自若,继续说道:“论才华,子衡好读书,有才思,沉稳练达,因此受到过我老师慈明先生的夸奖,他的才华也到了荀彧、陈群、钟繇等颍川俊杰的认可。”
荀彧这时己经知道刘为要做什么,当仁不让地站起来,向刘老太爷拱手行礼,然后道:“是的,子衡兄有才华,得到过我叔父的夸奖,也是我们的友人。”说完又坐下,悠闲地喝起酒来。
刘为继而说道:“论品性,刘老太爷应该知道食为天吧,子衡现在为陈王府掌管这一产业,日进斗金而未拿一丝一毫,这不正说明子衡兄品性之高洁吗?”
“有才华,有品性,难道这样的人不能够获得一份前途吗?我难道不是因为此才对子衡兄委以重任吗?至于金银,用财货来衡量一位高才之轻重,难道不是很可笑吗?刘老太爷应当客观评价一个人,以免造成什么遗憾之事。”
吕范面色涨红,猛然站起,走到宴席正中与刘为并肩而立,向坐在主位的刘老太爷说道:“范之心性、才能,希望刘老太爷明察。”
刘老太爷支吾不能言。
刘为突然喊道:“刘家小姐在吗?现在该你说句话了。”
一位秀丽端庄的少女挣脱仆人之手,从后室闯进来,大声说道:“吕郎之前很穷,但不会穷一辈子,我相信吕郎不会辜负我。”
闻听此言,吕范心头一酸,差点流出泪来。
一旁的戏忠小声对荀彧说道:“这刘家小姐自有巾帼之气,子衡兄真是好福分。”
荀彧点点头,这刘家小姐的表现也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刘老太爷面色由白转红,饮尽杯中酒道:“如果不是世子提醒,险些让老夫错失一佳婿。”
气氛重新热烈起来,刘家小姐回去后堂,吕范被众宾客灌了好多酒。
傍晚,几人回到落脚的宅院,护卫仆人等走出去后,吕然面向刘为猛然跪拜:“幸得公子看重,吕范素知公子有大志,愿称主公,分忧解难。”
刘为去扶吕范,旁边戏忠也猛然跪拜:“戏忠乃浪荡子,得公子看重,也愿称主公,分忧解难。”
典韦回过神来,也猛然跪拜口称主公,只留下面色尴尬的荀彧还在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