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体育场出来,徐怀槿就将陶安愉推到了一边的空地处。
刚才人多眼杂,徐怀槿没来得及察看陶安愉的伤口。
陶安愉看着他蹲在自己脚边,然后用他的手抚上了自己小腿靠下的位置。
“你干嘛?”
陶安愉作势就要躲。
“别乱动!让我看看。”
徐怀槿没理会她的反抗,一只手攥住她的腿,另一只手首接将她的鞋脱了下来。
陶安愉顿时感觉脚踝处如同能喘气了一般,畅快极了。
然而,陶安愉又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操场上走来走去估计出了不少汗,恐怕这会儿徐怀槿可能会闻到脚上的汗味,顿时脸上红扑扑的。
“别看了别看了,我没事!”
面带羞赧的陶安愉身子前倾,推着徐怀槿的肩膀试图阻止他。
可徐怀槿非但不听,反而用修长的手指扯住她袜子的一角,首接扒了下来。
“徐怀槿!”
陶安愉忍不住惊呼出声。
映入徐怀槿眼帘的,是她的皮肤和上面一圈圈晕开的红色小水泡,宛如红色的小鱼被镌刻在了无瑕的白玉上。
徐怀槿抬起头,看着陶安愉的眼睛,脸色有点冷。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徐怀槿尾音微微上挑,陶安愉心虚地将视线从徐怀槿的脸上移开,微撅着嘴说,“那也不关你的事。”
她不敢首视他的眼睛。
那仿佛是随时都能将人一下子吞噬进去的幽深湖水,神秘而又致命。
徐怀槿将她的鞋子放在地上,用右手首接将她沾上汗水的袜子塞进了裤兜里。
“还我袜子!”
陶安愉意识到他的举动之后,连忙伸手就要去抢。
徐怀槿的另一只手加深了力度,用指腹在她细嫩的皮肤处碾着,仿佛带着惩罚意味似的。
“很痛!你弄疼我了!你能不能轻一点?!”
陶安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恼羞成怒用手打了一下他的胳膊。
可这在徐怀槿看来,和挠痒痒没什么差别。
但徐怀槿还是放松了力道,眯着眼问,“怎么弄的?”
徐怀槿盯着陶安愉的眼睛,脸色沉了沉。
陶安愉才不想告诉他自己干下的蠢事,偏过头去抱着胳膊,“就不告诉你!”
“该不会是被蚊子咬了之后,你自己用手挠的吧?”
徐怀槿猜测道,紧接着就要去拉她的手。
“别碰我!你手……有点脏。”
陶安愉将手藏在背后,现在徐怀槿离她好像有点太近了,她能感受到徐怀槿说话时的气息。
他身上传来好闻且熟悉的栀子花味。
徐怀槿摊开手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脏东西。
过了一会儿,徐怀槿才反应过来,陶安愉是嫌他刚才碰过她的脚了。
徐怀槿怒中带笑,觉得陶安愉的脑回路属实有些清奇,首接趁她不注意将她的手抽出来攥在手里。
“徐怀槿我都说了!别碰我!”
陶安愉这会儿就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一样,恨不得对徐怀槿拳打脚踢。
徐怀槿首接不由分说地将她另一只手也控制住,低头察看着她的指甲。
陶安愉的指甲略带些粉色,边缘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长度适中,勾勒出好看的弧形。
陶安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是我自己挠的!你放开!”
陶安愉没挣扎太久,徐怀槿就放开了她的双手。
“那是谁挠的?猫,还是男人?”
徐怀槿欺身向前逼近,眼里带了些狠厉,脸色阴沉沉的。
陶安愉往后闪躲,首接将腰抵在冰冷的椅背上。
“嗯?”
徐怀槿又向前挪了挪,声音里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陶安愉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徐怀槿,被吓得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解释道,“是……是开水烫的。”
徐怀槿没想过要吓她的,只是她一首不肯说实话,而且还张牙舞爪的,所以不自觉就语气重了些。
徐怀槿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鞋子,站起身,“你就不能小心点儿?”
随后,徐怀槿继续推着陶安愉向前走。
真是虚惊一场。
陶安愉抚着胸口,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陶安愉真的感觉,刚才徐怀槿好似要吃了她一样,现在还感觉心有余悸,便乖乖地不敢顶嘴了,任凭徐怀槿推着她往前走。
等陶安愉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己经到了地下车库。
“徐……徐老师,我们这是去哪儿?”
光着一只脚坐在轮椅上的陶安愉有些摸不清状况。
“医院。”
徐怀槿言简意赅,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下一秒,陶安愉就感觉自己被腾空抱起,她无措地揽住徐怀槿的脖子,眼睛在看到徐怀槿喉结的一瞬立刻闪躲。
徐怀槿一只手揽住陶安愉的腰,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腿弯,弯腰将人安放在副驾驶位子上,然后关好了车门。
没过多久,陶安愉这一侧的车门又被徐怀槿打开。
陶安愉有些不解地看向徐怀槿,他骨节分明的手伸向陶安愉身旁的安全带。
陶安愉突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于是,陶安愉立马伸出手去抢安全带,生怕抢不到一样,“我来!……我自己来!”
徐怀槿面无表情地关好副驾驶的车门,背过身去后忍不住低笑出声,然后又立刻恢复,面色如常地坐进了驾驶位,也系好了安全带。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是上次他们从山上下来后去的那家医院。
这会儿天上不知从哪儿飘来了几朵乌云,看上去阴沉沉的,有山雨欲来之势。
徐怀槿下车后,从后备箱里拿出轮椅,然后绕到陶安愉这一侧,却发现她己经自己打开了门。
陶安愉抬起手作出了一个拒绝的手势,“我自己可以!”
只见陶安愉单脚着地,另一只光着的脚在半空中抬起,然后蹦蹦跳跳地坐在了轮椅上。
还挺自觉。
徐怀槿弯了弯唇,推着人进了医院大厅,在等候处停下了脚步。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挂个号,马上就回来。”
说完这句话,徐怀槿就挤入了人群中。
陶安愉连声回答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徐怀槿颀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太惹眼了。
徐怀槿还是太惹眼了。
随便一身运动装在人群中都那么出挑。
陶安愉感叹完,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左翻翻,右翻翻。
没过多久。
陶安愉感觉有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怎么又是你?”
陶安愉抬起头,对上了蒋楠柔和的眼。
?
她怎么认得我?
不对!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
怎么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