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业乐呵呵地点了几根香,分发给两人:“庄小姐,你当然要进去了,虽然你跟知岸还没领证,但不久的将来,就是霍家孙媳了,让郁成提前跟老祖宗介绍介绍你。”
三个人都看着自己,浅喜做做样子,接过香,跟在霍郁成后面迈进去。
她亦步亦趋,学着霍郁成跪在拜垫上,阖上眼,静了神,心中默念了几句。
再睁开眼时,霍郁成己经站起来了,在看着自己。
浅喜也赶忙站起来。
出来的时候,季叔和许怀业不知道去了哪里。
西下无人,浅喜跟他独处,又尴尬起来,她听到自己心跳声逐渐增大,尽量让自己落在他后面两步的距离。
霍郁成脚步转缓,刻意等她走近。
他突然开口:“许了什么心愿?”
浅喜专心看脚下的路,如实道:“世界和平,国泰民安。”
霍郁成侧眸看了她一眼,脸上划过好笑的神色。
这愿望未免太敷衍了点。
“怎么不许自己的?比如你的工作室。”
一个外人去别人家老祖宗面前许自己的愿望,未免不太礼貌。
霍郁成仿佛听出她心声:“我跟他们介绍了你。”
见浅喜不说话,他继续问:“你就不问问,我怎么介绍的你?”
浅喜瞄了他一眼,摇摇头。
霍郁成:“......”
*
翌日浅喜起了个大早。
准确的来说,她是被霍知岸的电话吵醒的。
早上六点十分,霍知岸的声音却没有一丝困顿。
“我昨晚听爷爷说,郁成哥也去了?”
浅喜拉开窗帘,眺望不远处晨雾缭绕的茶山,嗯了声。
霍知岸急吸了口气,嗓音低低的:“那你早点回来。”
清晨丝丝的凉风从窗外缝隙里透进来,冻得浅喜打了个哆嗦。
她音调平静,语气却冷淡:“我事情没做完。”
霍知岸沉吟半响,最后低哑道:“你等等我,我现在出发,下午过来陪你参加采茶节。”
浅喜:“......”
“没有必要。”
“我过来看看二表伯。”
浅喜缓缓道:“......你看谁都可以,但是我不需要你陪。”
对面挂了电话。
霍知岸原地站了片刻,心中不知为何警铃大作。
他匆匆收拾了一套衣服,领着行李提包下到二楼,看见左小洛倚在自己房间门口。
“哥。你去哪儿?”
霍知岸看了眼她缠着白纱布的右脚,低沉道:“你脚受伤,回床上休息,别乱走动。”
“你要去落风县吗?”左小洛不理他,着急问。
霍知岸垂眸,默认。
他转身要下楼,左小洛一瘸一拐地跟上来,从后面扑去抱住他,脸贴着他背轻蹭。
“哥!”她声音颤抖:“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脚受伤了,这几天也不能演出,你带我去玩吧。”
霍知岸僵首着背,一动不动:“小洛,听话,回房间去。”
左小洛松开手,倒退了半步:“为了一个庄浅喜,天还没亮你就紧张兮兮。昨晚我扭到脚,在医院包扎,你坐在旁边,拿着个破手机来来回回低头看消息,实际上她有理过你吗?”
“左小洛!”霍知岸如被人拆穿心事,声音隐隐有些不满。
左小洛苦笑了笑:“我是不是不该扭到脚,耽误你们出去玩了?”
霍知岸转过身,不解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阴阳怪气,这不是她说话的风格。
“你期待我怎么说话?”左小洛道。
“就因为撒了个谎,你骂朵朵,责怪我,甚至跟伯父伯母甩脸色。”
“这么久了,我替朵朵来来回回跟你道歉,你却没有一点要原谅的意思。霍知岸,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左小洛垂手愤恼地盯着他:“朵朵撒那个慌的时候,她才九岁,你跟她计较什么?她是你亲妹妹,我们是你的亲人!而庄浅喜,她是个外人!”
霍知岸不想跟她掰扯,转身欲走,左小洛在后面追了一步,低声道:“你现在去有什么用?”
“是她亲口跟我说的,不喜欢你,不爱你,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了,只是因为爷爷的要求,跟你再续一年合约。”
霍知岸背影凝滞。
左小洛道:“你知道她在电话里还跟我说的什么吗?她祝福我们,希望我们俩能勇敢点,希望我们能幸福!”
“你现在这样在意她,有必要吗?”
霍知岸的心脏如被一根针扎入,大片大片地闷痛起来。
郁气顷刻泄出,弥散在胸口。
他重新走回来,抬手指着后面的房间,怒瞪着她,沉声警告:“回去!”
左小洛从没见他对自己这么凶过。
她愣了愣。
“戳到你痛处了?你果然......”左小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声音微微颤抖:“喜欢她。”
霍知岸抬着的手臂滞在空中,神色一怔。
这种错愕的神情就是明晃晃的承认。
她震惊又伤心,摇着头哽咽道:“我就说,三年了,你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喜欢她。”
“其实你很早就喜欢她了,不是吗?在你们订婚后的第一年,在我一个人被孤独地流放到德国的第一年!”
“左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