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奶粉厂的屋顶在暴雨中漏下光柱,胡三太奶的黄皮子群将怪物缠住,释空却优哉游哉地转着佛珠,仿佛眼前的修罗场只是场法会。苏晚晴握着染血的注射器,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释空,你身为佛教居士,竟参与炼制婴灵?」
「居士?」释空轻笑,佛珠突然发出红光,婴灵们的哭声变成ting,「佛渡有缘人,可这些胎儿本就是孽缘,不如化作血玉莲的养料,早登极乐。」胡三太奶啐了口黄纸灰:「放你娘的狗屁!仙家讲究因果循环,你们秃驴倒好,首接摘桃!」
林深的紫瞳扫过释空袈裟下的黑莲教纹身,想起厂房墙壁上混杂的符文——佛教往生咒被篡改得面目全非,分明是用来强化婴灵怨气。「胡三太奶,他用佛教超度视频当幌子,实际在提炼邪乳。」他踢开脚边的奶粉罐,罐底露出「黑莲教特供」的钢印。
「你竟然敢用我出马仙的符文当障眼法!」胡三太奶的狐尾竖起,黄皮子们集体龇牙,「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我胡字倒着写!」释空却双手合十:「善哉善哉,马仙动怒,可是要堕入畜生道的。」
「够了!」赵铁柱终于整理好罚单,掏出阴司执法证,却发现证件照上的自己闭着眼睛,「都给我消停点!阴司法务司怀疑这里涉嫌非法炼制婴灵,现在——」话未说完,胡三太奶一巴掌拍掉他的证件:「就你这破证,我去年在阳间办的假证都比这真!」
厂房外突然传来传真机的蜂鸣声。赵铁柱摸出迷你传真机,从出纸口扯出皱巴巴的执法证:「看见没?刚从地府传真过来的!」释空瞥了眼证件上的二维码:「阴司的防伪码都印反了,难怪被投诉办事效率低。」
林深趁机凑近怪物,断笔残余的金光扫过婴灵们的眉心,看见往生芯片正在渗出黑血。他用镊子夹出一枚芯片,编号「DY-4444」在紫光中跳动,赵铁柱的脸瞬间比墙上的符纸还白:「这编号……是法务司司长的审批代码。」
苏晚晴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地府高层……参与了这场屠杀?」释空的佛珠突然绷断,佛头滚到林深脚边,露出里面的黑莲教徽:「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阴司的镇魂枪总慢半拍?」
胡三太奶的黄皮子突然发出悲鸣,怪物的触须刺穿了为首的黄皮子。林深挥笔砍断触须,却见断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罐装奶粉——里面混着婴儿的骨灰。「他们用婴灵的骨灰当奶粉原料,」他的声音里带着杀意,「销往阳间的每罐奶粉,都装着一个孩子的魂。」
释空后退半步,终于收起笑意:「判官之子果然聪明,不过——」他抬手召来更多婴灵,每个婴灵手中都握着注射器,「这些孩子可都等着认你这个父亲呢,你看,他们的眼睛里……」
话未说完,厂房的铁皮屋顶被狂风掀开,暴雨劈头盖脸浇下。林深的紫瞳突然看清婴灵们的眼睛——那不是黑色珠子,而是缩小版的血玉莲。他想起母亲的实验笔记里写过:「血玉莲需以亲子之血浇灌,方能开出最纯净的恶之花。」
「晚晴,捂住耳朵!」林深突然大喊。苏晚晴愣神的瞬间,婴灵们齐声尖叫,声波震碎了所有玻璃罐。释空趁机抛出烟雾弹,烟雾里传来他的冷笑:「下次见面,希望你己经想清楚,是救这些孩子,还是救你自己。」
赵铁柱的传真机再次响起,这次传来的是地府的紧急通知:「所有阴差注意,法务司司长王富贵涉嫌渎职,立即通缉——」话未说完,信号中断。胡三太奶踢开脚下的佛珠:「看来地府里的蛀虫不少,林深,你打算怎么办?」
林深望着怀里昏迷的周芳,她腹部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下隐约可见血玉莲的脉络。苏晚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向周芳的脚踝——那里有个与林深相同的北斗痣,只是颜色发黑,像被墨汁晕染过。
「她也是克隆体?」苏晚晴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林深摇头,紫瞳里浮现出母亲在实验室的画面:「不,她是实验体,用来孕育血玉莲的容器。」胡三太奶打了个寒颤:「你母亲……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厂房外,警笛声由远及近。赵铁柱望着越来越近的阳间警车,突然咧嘴一笑:「管他什么名堂,先把这些破事捅到阴司热搜上再说!我赵铁柱,今天就要做第一个爆锤高层的阴差!」
林深摸出赵铁柱的罚单,在背面写下血玉莲的培育流程,塞进黄皮子嘴里:「胡三太奶,麻烦送这个去阳间报社,标题就叫《阴司高层与黑莲教合谋,婴灵工厂惊现人间》。」胡三太奶挑眉:「你就不怕被灭口?」
「怕,但有些真相,总得有人说出来。」林深望向周芳的肚子,那里己经不再平坦,而是鼓起个蠕动的包,「更何况,这些孩子的哭声,不该被永远埋在黑暗里。」
赵铁柱的手机突然弹出阴司热搜,#婴灵工厂#的话题己经爆了,评论区全是鬼民的骂声。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机:「看见没?正义可能会迟到,但阴司网友永远不会缺席!」苏晚晴却盯着他的屏幕:「你什么时候关注了那么多阳间八卦号?」
暴雨渐歇,厂房里的哭声终于减弱。林深捡起释空的佛珠,佛头里掉出张纸条,上面写着「枉死城第三层,判官囚室」。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口型,想起老道未说完的话,握紧了拳头——也许,父亲才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