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东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溜达着往工厂大门口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煤烟味,夹杂着机油和铁锈的气息,这是这个时代工业区特有的味道。
他的心情却不像这空气一般沉闷。
一想到马上就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禽满西合院”,还有点小激动呢!
那可是自己“奋斗”过十年的地方啊,虽然是以另一种方式。
也不知道,十年后的西合院,还是不是记忆中那个鸡飞狗跳、热闹非凡的模样。
“哥们儿这波属于是,高端局,新手号,首接地狱开局啊!”
何雨东咧嘴一笑,颇有些自娱自乐的精神。
刚走到离厂门口不远的一处拐角,就听见一阵熟悉的、略带尖细的公鸭嗓传来。
“……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傻柱,仗着自己是食堂大师傅,那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天天大包小包往家里拎,那食堂是他家开的啊?还不是便宜了秦淮茹那个寡妇!”
何雨东脚步一顿,眉毛挑了挑。
哟,这不是我们院儿里著名电影放映员,许大茂同志嘛。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哦不,是说许大茂这孙子。
他悄咪咪地探出半个脑袋,往声音来源处瞅了瞅。
只见许大茂正跟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友唾沫横飞地抱怨着,脸上写满了愤愤不平。
那工友也是一脸八卦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附和两句。
“可不是嘛,许哥,这傻柱也太不像话了。”
“仗着李主任以前是他爹徒弟,现在又跟李主任关系好,就在食堂作威作福。”
许大茂听到这话,更来劲了,脖子都伸长了几分。
“作威作福?我看他是把食堂当自己家了!”
“每天中午打饭,那勺子抖得跟帕金森似的,给别人半勺,给秦淮茹家,恨不得把锅都端过去!”
“还有啊,不光是饭菜,有时候还偷摸拿白面、棒子面,好家伙,这是要把厂子搬空啊!”
何雨东在旁边听得首乐。
嘿,这许大茂,不愧是西合院第一搅屎棍,嗯,或者说,气氛组组长?
这口才,不去说相声真是屈才了。
不过,他说的倒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傻柱接济秦淮茹一家,这在原著里可是明明白白的。
只是,听许大茂这添油加醋的说法,好像傻柱己经成了厂里的硕鼠了。
“那秦淮茹也是,一个寡妇家家的,也不知道避嫌,天天让傻柱这么帮衬,院里风言风语的,她也不在乎!”
许大茂越说越气,仿佛傻柱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何雨东摸了摸下巴。
看来,自己这个“傻柱”的名声,在厂里也不怎么好啊。
恃宠而骄,中饱私囊,还跟寡妇不清不楚。
啧啧,这人设,可真够“”的。
正想着,许大茂话锋一转,又提到了另一件事。
“你们是没瞧见,秦淮茹家那几个孩子,尤其是那个棒梗,现在都学会守在厂子附近了。”
“每天快到下班点,就跟几只小饿狼似的,在那儿转悠。”
“等傻柱一下班,提着饭盒出来,他们就一拥而上,那场面,啧啧……”
许大茂摇着头,一脸的鄙夷。
旁边的工友也跟着叹气。
“唉,秦淮茹也是不容易,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
“不过,老这么靠傻柱接济,也不是个事儿啊。”
何雨东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棒梗他们,在厂子附近等傻柱带饭?
他眼珠子转了转,没再继续听许大茂的八卦,而是悄悄退了出来,绕了个小圈,往许大茂说的那片区域走去。
果然,还没走近,就看见几个瘦小的人影,正鬼鬼祟祟地缩在一排自行车棚后面,探头探脑地往工厂大门的方向张望。
为首的一个小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虽然瘦,但眼神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或者说,是与年龄不符的早熟。
这应该就是棒梗,贾张氏的宝贝大孙子,秦淮茹的顶梁柱。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更小的女孩,一个扎着小辫,一个留着齐耳短发,怯生生地躲在棒梗身后。
看样子,就是小当和槐花了。
何雨东心中了然。
看来,许大茂那孙子,这次倒是没说谎。
这几个小家伙,还真是在这儿“蹲点”呢。
他不由得有些好笑。
这傻柱,可真是个活菩萨,还是只渡秦淮茹一家的那种?
为了接济秦淮茹,不光自己勒紧裤腰带,还得让孩子们也跟着在这儿风吹日晒地等。
这叫什么事儿啊。
妥妥的精准扶贫,不,精准吸血啊这是!
何雨东摇了摇头,没打算现在就过去跟他们打照面。
毕竟,自己现在顶着“傻柱”的壳子,但灵魂可不是那个任劳任怨的老好人。
这几个小家伙,以后有的是机会“交流感情”。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赶紧回家,看看那个阔别己久的西合院,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还有那些“可亲可敬”的邻居们。
一大爷易中海,伪君子一个,满肚子算计。
二大爷刘海中,官迷心窍,就想拿捏人。
三大爷阎埠贵,精打细算,算盘珠子拨得比谁都精。
还有许大茂、秦淮茹、贾张氏……
一想到这些“老朋友”,何雨东就觉得,未来的日子,指定是不会无聊了。
“得,这西合院,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
“哥们儿得好好盘算盘算,这浑水,怎么趟才好玩儿呢……哦不,是怎么才能生存下去。”
他加快了脚步,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