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漕运案的余波未平，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报己至。雁门关守将奏称北狄大军异动，而军报的蜡封上，赫然沾着陆沉在漕船上见过的同款铁锈！
五更天的兵部值房，陆沉借调阅星象之名查验军报原件。当他用硝石水轻拭纸张时，边境地形图的空白处浮现出暗记——标注着各军寨存粮数的朱砂小字，竟与三日前秦砚批阅的调粮奏折分毫不差！
"好个里应外合。"陆沉指尖发冷。这些数字若是落到北狄手中，他们专攻存粮不足的军寨，大胤边防必将全线崩溃。窗外突然传来盔甲碰撞声，他迅速将真军报塞入袖中，案上换了份提前仿造的假文书。
次日朝会，女帝突然问起边关防务。秦砚提议抽调洛河守军增援，陆沉立即反对："臣夜观天象，洛河汛期将至。"他顺势抛出假军报，"不如调南仓陈粮北上，既解边关之急，又免粮粟霉变。"
当秦砚党羽纷纷附议时，陆沉注意到兵部侍郎偷偷在笏板上记下了"南仓"二字。退朝时，他故意在宫门外高声嘱咐亲随："速去南仓清点那十万石新粮！"
当夜三更，南仓果然遭袭。埋伏多时的城管民兵一举擒获七名细作，为首的竟是秦府二管家！更妙的是，他们抢走的"新粮"袋里全装着砂石，只有面上薄薄一层稻谷。陆沉蹲在仓房屋顶，看着被捕的细作被押往皇城，突然瞳孔骤缩——
最后那个黑衣人倒地时，袖中滑落的暗器上，刻着与钦天监毒针相同的"柒"字花纹！
秋分大朝会，秦砚一党突然发难。十二名御史联名弹劾陆沉"妖言惑众，贻误军机"，呈上的证据竟是伪造的北狄国书，上有"感谢陆国师密报粮仓位置"等语。
陆沉不慌不忙取出真军报："请陛下验看，真报上的狼头火漆尚存。"他当殿演示硝石显影术，军报空白处浮现的密文让满朝哗然。最致命的是末尾一行："按秦相所授之计..."
女帝突然拍案："来人！验秦卿笏板！"当侍卫撬开秦砚玉笏的夹层时，里面掉出的正是边境各军寨的布防图，背面还注着各寨存粮数。
秦砚冷笑挣脱侍卫，突然吹响骨哨。殿外立刻传来喊杀声，三十名禁军打扮的死士冲入金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角传来机括声响——十二名城管民兵从藻井跃下，手中劲弩全指着秦砚心口！
"相爷可认得这个？"为首的民兵队长掀开面甲，竟是失踪多日的叶七！她手中举着的账册，记录着秦砚用军粮与北狄交换的每一柄弯刀。
秦砚被押下时，突然对陆沉诡异一笑："你以为赢的是谁？"他官袍撕裂处，露出胸口若隐若现的齿轮状刺青。女帝手中的茶盏突然落地，摔碎的瓷片上，映出她瞬间苍白的脸。
秋雨敲打着相府书房窗棂，秦砚凝视着烛火下泛着幽光的北狄密函。窗外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声，他推开暗格，露出墙上的大胤疆域图——图上三十六处要塞，皆被朱砂画上了叉。
子时梆子响过，书房地板无声滑开。五名身披蓑衣的男子从密道走出，为首的拓跋宏摘下斗笠，左眼狰狞的刀疤在烛光下跳动："秦相，我们要的不仅是边关三城。"
秦砚指尖轻叩案几，屏风后转出十二名死士，每人捧着一个檀木匣。匣中整齐码放的金锭上，全都烙着户部官印："三十万两军饷，换北狄铁骑暂停南下。"
暗处，陆沉贴着相府外墙的排水管，将铜听筒按在砖缝上。听完交易内容，他嘴角微扬——那批"军饷"是他故意让叶七调包的镀金铅锭！正当他准备撤离时，突然听见秦砚阴冷的声音：
"三日后女帝祭天，我要陆沉的人头做祭品。"
回府路上，陆沉察觉七处暗哨盯梢。他故意拐进死胡同，当刺客们合围时，巷口突然冲来粪车——伪装成掏粪工的城管民兵掀开车板，露出二十架蓄势待发的连弩。
"留活口！"陆沉擒住为首的刺客，扯开衣领时瞳孔骤缩——锁骨处的齿轮刺青中央，刻着小小的"柒"字！
重阳祭天当日，朱雀大街净水泼街。女帝的仪仗行至天坛时，陆沉突然发现执金吾的佩刀换成了北狄制式——刀鞘纹路与漕运案查获的弯刀如出一辙！
天坛西周的禁军站位异常，形成八卦困阵。当女帝登上祭坛，九名祭司突然脱去外袍，露出里面的锁子甲！陆沉急打手势，观礼人群中立刻响起城管民兵的哨声。
"有刺客！"叶七的尖叫划破长空。她假装跌倒撞翻香案，露出下面藏着的十架神火弩——正是从天机阁地宫缴获的改良版！
秦砚突然拔剑指向女帝："陛下可知，先帝正是死于..."话音未落，女帝袖中滑出燧发手枪，砰然巨响中，秦砚的玉冠应声而碎！
"这一枪为漕运枉死的民夫。"女帝褪去龙袍，露出里面的软甲，"相爷可知，你与拓跋宏的密谈，朕听了全程？"
当禁军拿下秦砚时，陆沉从他怀中搜出半块虎符。女帝接过查验，突然冷笑将虎符砸碎——里面竟是空心，藏着一枚刻满现代公式的青铜片！
"天机阁的遗产。"秦砚嘴角溢血，"你们永远不懂..."话未说完便咬毒自尽。女帝拾起青铜片时，陆沉清楚看到她手腕内侧，闪过与刺客相同的齿轮刺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