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聚源与曲氏团队结束团建的当天。
返程的大巴车上，楚旭宁戳了戳钱媛的肩膀，朝前排正在核对项目资料的曲衡努了努嘴："我说，曲总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你就没点儿想法？"
他晃了晃保温杯里的枸杞，"人家可是商界新贵，重点是 ——" 故意拖长尾音，"比某些人有眼光多了。"
钱媛低头调试平板电脑，耳尖微微发烫："师兄别打趣了，这次合作平衡顺利到收尾就好。"
看到楚旭宁还想再劝她，赶紧打断：“师兄，我现在无心情爱，如果我再把精力分出去，你不怕我们又要错失多少个小目标？”
楚旭宁微微一顿，目光在钱媛脸上逡巡，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师妹，经历了那段盲目付出的感情，你肯定学聪明了，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轻轻晃了晃保温杯，“就算以后遇到合适的人，开启了新恋情，也一定不会再让感情干扰到工作和事业，对不对？”
钱媛垂眸，指尖着衣角，思索片刻后慎重地点了点头：“对，以后我会把工作和事业放在首位，其他的都往后排，男人更是……”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楚旭宁看着小师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心疼与关切。
他真心希望钱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也明白，这段失败的婚姻在她心里留下的伤痕，需要时间慢慢抚平。
回到市区，两边团队又一起来到知名的酒店吃大餐。
楚旭宁晃着红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瞥了眼不远处正在和工程师们讨论技术的钱媛，转头对曲衡挑眉："你对我师妹有意思？"
曲衡呛了一口酒，耳根微红："这么明显？"
"就差写在脸上了。"楚旭宁轻笑，"下午你扶她过障碍的时候，手抖得跟新手焊电路板似的。"
曲衡无奈摇头，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钱媛的身影。
她现在扎着高马尾，白色毛衣衬得肤色如玉，正拿着餐巾纸画示意图解释量子隧穿效应，周围一圈技术人员听得连连点头。
"她......"曲衡犹豫片刻，"和李荣诚的事，你知道多少？"
楚旭宁眼神一冷："知道那混蛋让她隐婚七年，知道他两年前开始在外面养小三，知道他们的女儿现在跟那个小三比较亲，还知道我师妹己经提了离婚并且放弃女儿抚养权和财产，只想快点结束这段婚姻。"
他拍了拍曲衡的肩，"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光明正大地追。我师妹值得最好的。"
曲衡郑重点头。
稍晚，两边团队的技术人员还在与美食作战，钱媛独自站在酒店露台看雪。
身后传来脚步声，曲衡拿着她的围巾走来："当心感冒。"
"谢谢。"她接过围巾。
曲衡深吸一口气："钱媛，我有话想说。"
月光下，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我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你还在处理离婚的事，可能不想谈感情。但我不想错过你。"
钱媛愣住了。
"第一次在峰会晚宴上见到你，你正在和陈叔他们讲着什么，满眼的自信与亮光。"
曲衡轻笑，"那时我就想，这个女孩眼里有星辰大海。"
钱媛垂下眼睫："曲总，我......"
"叫我曲衡。"他轻声打断，"我不是以曲氏总裁的身份说这些。我只是个喜欢你的人。"
夜风卷起雪花，落在她睫毛上。
钱媛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谢谢你的心意。但我现在真的没准备开始新感情，只想好好在新能源的领域里钻研，发展自己的事业。"
曲衡点头，眼中虽有失落却依然温柔："我明白。但请给我一个机会以，如果有天你愿意打开心扉，我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站在你面前的人。"
一周后，陈教授私人沙龙现场。
倪晓珊穿着知性的藏蓝色套装，十余位学界精英围坐成圈。
当她自信地说出 "量子储能的核心在于纳米涂层" 时，陈智慧突然摘下眼镜擦拭："倪小姐，MIT 上个月刚发布的论文显示，这种涂层在 - 196℃会出现晶格畸变，你觉得该如何解决？"
空气瞬间凝固。
倪晓珊的美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临时抱佛脚背下的概念在脑海里乱作一团："这...... 或许可以通过......"
红木长桌在陈智慧掌心发出闷响，摊开的资料边缘卷起锐利的角，像一柄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刃。
"学术不是背词条。" 陈教授再次将资料狠狠拍在桌面上。
"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要专注于自己的学业，不要像业界某些人，为了追逐所谓的名列，小聪明不用在正道上，发表的论文，其中的实验数据与某开源代码完全重合，这种行为简首就是把学界都当作傻子！"
陈教授的手指划过论文上的数据曲线，如同在解剖一具学术造假的尸体："真正的学者，当如寒梅立雪，傲骨铮铮。"
他突然抬眼，目光扫过角落瑟瑟发抖的倪晓珊，在她惨白的脸上停留半秒又移开。
这刻意的留白让空气骤然凝固，所有宾客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冷汗顺着倪晓珊的脊椎滑进裙摆，她死死攥住真皮座椅的扶手。
那些在深夜电脑前复制粘贴的瞬间，此刻化作千万根银针，密密麻麻扎进太阳穴。
陈教授看似泛指的斥责，每个字都精准命中她最隐秘的伤口 —— 原来学界泰斗早就看透了这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最后，陈教授望向满座惊愕的学者，"我收学生，只看真本事。"
宴会厅里的水晶吊灯突然暗了半度，倪晓珊感觉喉间泛起铁锈味。
此刻她的内心是惊涛骇浪，她明白陈教授的泛指是给她留了面子。
当初她在海外求学，发表论文时，为了节省实验的步骤与时间，有些数据确实是用了开源代码。
而此时的陈教授目光锐利："倪小姐，博士的名头不是得到后，就可以止步了，建议你多读几本《Advanced Materials》（材料领域期刊），最好每期都不要错过。"
满堂哄笑中，倪晓珊涨红了脸。
她不知道的是，后排坐着刚赶到的钱媛和楚旭宁——正把她的狼狈尽收眼底。
回程车上，楚旭宁笑得首拍方向盘："听说倪晓珊出门就哭了？活该！"
钱媛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道："其实她专业底子不差，只是太急功近利。"
"你还替她说话？"楚旭宁瞪大眼睛，"她可是......"
"不重要了。"钱媛转头微笑，阳光在她眼中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