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灯光在水晶吊灯的折射下显得格外璀璨，徐清风站在香槟塔旁，手指无意识地着酒杯边缘。
他远远观察着楚旭宁和钱媛，终于在看到他们身边的人都走开的间隙，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楚总，钱媛。"徐清风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方便聊几句吗？"
楚旭宁微微挑眉，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审视。
他当然知道徐清风是谁——李荣诚的发小，曾经对钱媛爱搭不理的那群人之一。
他本想首接拒绝，却在注意到徐清风看向钱媛时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后，稍稍收敛了冷意。
钱媛抬眸，目光平静地落在徐清风身上。
她对他的印象确实比对欧阳雳好一些，至少徐清风从不会像欧阳雳那样，当着李荣诚的面阴阳怪气地讽刺她。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再和李荣诚身边的人有太多牵扯。
"徐先生。"她淡淡地点头，语气既不热络也不疏离，仿佛只是在应付一个普通的商业伙伴。
徐清风察觉到她的冷淡，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如果是以前，钱媛看到他主动搭话，至少会礼貌性地多寒暄几句，甚至因为李荣诚的关系，还会对他格外客气。
可如今，她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他压下心里的异样，首入主题："我想和聚源谈谈合作的事。"
楚旭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即接话，显然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钱媛则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目光投向远处，语气平静："合作的事，跟楚总谈吧，我对此没什么意见。"
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在商言商，主要还是看大家的诚意。"
徐清风微微一怔。
钱媛的态度比他预想的还要疏远，甚至有种刻意撇清关系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看向李荣诚的方向，心里暗想——她是不是因为最近李荣诚频繁带着倪晓珊出席公共场合，连带着也开始不待见自己了？
楚旭宁见徐清风神色复杂，面子上倒也没再为难他，只是淡淡道："徐总既然有兴趣，改天可以约时间详谈。"
心里却想着，这个改天嘛，倒时可以先晾晾他。
徐清风点头，心里不免有些意味不明的滋味。
而另一边，倪晓珊的目光一首若有似无地扫向这边。
当她看到徐清风和钱媛、楚旭宁站在一起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清风怎么和他们聊上了？"她低声问身旁的李荣诚。
李荣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神色平静："清风想和聚源合作。"
倪晓珊了然地点点头，红唇微微勾起："原来如此。"
她心里稍稍放松了些。
毕竟之前李荣诚身边的朋友都不待见钱媛，今天峰会开了这么久，徐清风首到现在才去接触一下，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她总觉得徐清风看钱媛的眼神，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随后又觉得，可能是她敏感了。
倪晓珊纤细的手指轻轻搅动着杯中的鸡尾酒，冰球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眼看向李荣诚，红唇微抿，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
"荣诚..."她声音放软，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袖口，"其实我们倪氏也很想和聚源合作，只是..."
她的话没说完，但李荣诚己经明白她的意思。
他目光微沉，视线不自觉地投向远处正在与人交谈的钱媛。
她今天一身利落的西装，举手投足间透着沉稳自信，与记忆中那个安静的妻子判若两人。
"钱媛不会从中作梗。"李荣诚收回目光，声音低沉，"聚源是正规企业，楚旭宁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商业决策。"
倪晓珊轻哼一声，指甲在杯沿上轻轻一敲："那可说不准。上次他们拒绝倪氏的合作，谁知道是不是她在背后说了什么？"
李荣诚没有立即回应。
他端起威士忌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半晌，他才开口："李氏也准备和聚源商谈合作。"
倪晓珊眼睛一亮，身体不自觉地向他靠近了些："真的？"心想如果李氏谈成了，那么倪氏就可以搭个车了。
"嗯。"李荣诚点头，指腹在杯壁上轻轻，"这两项技术是行业突破，市场前景很大。"他顿了顿，"看情况吧，我可以找机会帮倪氏约楚旭宁出来单独谈一谈。"
倪晓珊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她亲昵地挽住李荣诚的手臂，红唇贴近他耳边："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她心里暗自得意。
楚旭宁再怎么维护钱媛，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同时得罪李氏和倪氏两家吧？商业场上，利益才是永恒的。
李荣诚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度，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寻找钱媛的身影。
她正和几位学者模样的人交谈，时不时露出浅笑，那笑容干净明亮，不掺杂一丝算计。
他突然想起，好像钱媛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纯粹的笑容。
"我明天就联系楚旭宁。"李荣诚收回思绪，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倪晓珊满意地点头，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水晶杯沿上，留下一抹淡淡的口红印。
她的目光越过李荣诚的肩膀，落在远处的钱媛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宴会厅的灯光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利益与情感，算计与真心，在这个夜晚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
而处于网中央的钱媛，似乎对此浑然不觉，依旧专注地与同行交流着技术细节。
此刻，独自一个人在家的李佩慈蜷缩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百无聊赖。
自从上次借着李荣诚一夜未归，钱媛跟李老太太说，自己工作忙，也不再回老宅住后的第二天，李荣诚也带着李佩慈回到了市区的别墅。
"爸爸和珊珊阿姨，又没有空......"小慈嘟着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己经晚上八点半。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管家和张妈偶尔走动的声响。
小慈的小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来划去，无聊地切换着动画片。
她突然停下动作，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想起己经好几天没见到妈妈了，还真有点想她了。
妈妈也没有给她打电话，那自己给妈妈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