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祁回国这段时间,和褚为见过几次面。
但基本是在法院,因公事偶遇。
自从和连祁分手后,钟言尽量避免让华西楼见到他。因而自已每次举办宴会,只要有西楼参加,他都小心翼翼地避开褚为,不主动邀请他。
不过褚为朋友多,这种聚会他可去可不去。久而久之,来钟言会所的次数就少了。
褚为这几年变化并不大,还是那副悠哉又俊朗的模样。
他梳了个大背头,穿了件暗色的条纹t恤,一只手插着口袋,站在钟言旁边,似笑非笑地看她。
“好巧啊,祁祁,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连祁瞪了他一眼。什么好巧,他不过是听钟言说了今天纪骞要给自已告白,特意过来看热闹的吧。
钟言站在一边,厚脸皮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谁知道他今儿侄子告白,白天打电话让华西楼作为娘家人来捧场,华西楼说有事来不了。
电话一挂,他接到褚为的喝酒邀请。自已在电话里没把住嘴门,被他给知道了。
褚为这小子吊儿郎当地说他也算祁祁娘家人,可以代替华西楼来替她把关。
他是个屁的娘家人。
钟言看着面前几人,平生少见地尴尬。
一个是连祁前男友,他的朋友。一个是连祁现追求者,他的表侄儿。
他试图阻止褚为过来,但没赶上这小子这双腿。
钟言打哈哈:“我今儿在外面碰到褚为,顺便带他来这儿喝喝茶聊聊天。”
一旁的纪骞首先向褚为开口:“你好。”
“你好。”褚为打量了眼面前的纪骞,笑道:“果然,很年轻。”
这话并无其他语气,纪骞却听出了些不对,礼貌问:“请问您是......”
“我是......连祁的前......”褚为说话故意幽幽缓缓地,话还没吐出来,被旁边连祁一个眼神给唬回去了。
他适时地闭了嘴,转而笑道:“前一家律所认识的同事。”
纪骞点头。
旁边的钟言提心吊胆,生怕褚为这小子不可控,要破坏自已一手撮合的姻缘。
“纪骞,你不是有事和连祁说吗?你们进包厢说吧,我和褚为去隔壁喝茶了。”
他推着纪骞和连祁进包厢,从外面把包厢门关好。
包厢内,顶灯关闭,中央桌面上的烛光和梁顶幽黄的灯光交织,暧昧的小提琴曲调从阳台外悠扬地传进室内。
连祁见纪骞落坐在包厢中央餐桌旁,隔着鲜艳的红玫瑰笑容可掬地看着她。
纪骞开门见山向她告白。
他说话很坦诚,交往是冲着结婚去的。
“用我父母的话说,我们并不在意一个人的原有出身。如果我的未来对象是普通的农民或者工人阶级,他们反而更喜欢。”
纪骞不在意出身,他在意的是结婚对象自身的综合素质。
“我很喜欢你的长相,大气且明媚。也认为你的思维能力和我是在一个层面的,我们说话至少不会驴头对马嘴,这有利于我们能把夫妻关系经营得更长久而坚固。至于夫妻间是否有青春期那种荷尔蒙爆发的爱情,我不苛求。”
纪骞道。
连祁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立即拒绝。
她在思考。
“我只有一个要求,想提前说出来和你沟通,以免以后我们真在一起了,再因为这事吵闹。”
“什么要求?”连祁看他。
纪骞委婉道:“律师这个行业,对你来说,可能还是太累了点。对我和我的家庭来说,戾气也过于重了些。”
“但我并不是让你立即放弃这个工作。”纪骞笑道:“你可以慢慢来。”
“如果你愿意进一些公职单位,我可以帮你,未来的发展势必会比你做律师的好。这对你、对我们的婚姻都会有很大的益处。”
无论是从任何一个角度讲,纪骞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
两人在包厢里坐了二十多分钟,最后出来的时候,各自神色都非常平静。
路过一间包厢,再次遇到钟言和褚为。
二人在里面喝茶抽烟,门没关,大咧咧敞开着。
包厢里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钟言和华西楼在一屋,知道他不抽烟,便也不在他面前抽。
而一旦和褚为凑到一块......连祁看了眼包厢内,两人半躺靠在沙发上,鼻腔里呼出的一缕缕烟气,觉得真像一对无所事事的社会腐败分子。
见连祁路过,钟言立即放下茶盏走出来,向自家小侄子示意了眼,光彩满面地询问情况怎么样。
纪骞没明面回答,微笑着,对连祁道:“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已回就好。”连祁礼貌道。
“那行。”纪骞利落地道别:“那我先走了。”
他和钟言以及包厢里的褚为浅浅打完招呼,原本整齐穿在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转身走了。
“祁祁。”钟言望着纪骞略显失落的身影,猜出结果:“你没答应他?”
连祁摇摇头。
“你......”钟言恨铁不成钢,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这种事情逮着女孩问细节自然不好。于是他丢下连祁,追去送自家表侄儿。
褚为手里捏着一根烟,闲庭信步地走出来,倚靠在门把:“怎么,年轻的也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