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看了看眼睛睁的大大的,很是清醒的时芷桐,又看了看铜镜里满头钗串的时芷桐,端详了下,几下拆了时芷桐头上多余的装饰,给她在头顶梳了的小髻,带上个银冠,簪上一根簪子,剩下的头发,一边分了一束顺到了时芷桐胸前。再看了看时芷桐,见时芷桐点头,小丫鬟就拿起一旁的面纱,给时芷桐戴上了。
时芷桐看了看带上面纱后的自己,看不清面容,隔了曾面纱,只能看到模糊的脸型,和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就这么看,倒觉得,说不准是个大美人。看了看面纱,时芷桐不由想到冥谕,这面纱是他头天特意派人送来的。
不得不说他其实是个很讲究美感的人,一个面纱而已,上面竟然还隐纹了忍冬花纹,面纱下摆也做成了虽不整齐却很协调,充满美感的凌形,这么看来,他能在匾额上题“艺术字”,好像也没那么奇怪了。
冥谕和她坐了一辆马车,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时芷桐听着车轱辘吱嘎吱嘎响,忽然想起个她那个时代的笑话,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冥谕面色微有些凝重,忽然见她笑,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什么都没有,不明所以的盯了她一眼,时芷桐收敛了笑容。“我害怕,紧张笑了!”冥谕听她这话,嘴角倒微扬了下,很快恢复原样,她总是说出奇怪的话,他已经有些习惯她这种独特的说话方式了。
马车行至皇宫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虽然几经到了春末,起的太早,还是有些冷,下马车的时候,时芷桐不由自主的想打喷嚏,可看了看站的笔直的立在护城河后面高大金红金红的皇宫门,生生忍住了。
皇宫果然是皇宫,只是站在外围,时芷桐一个现代人,都不禁生出一种肃穆感。揉了揉发痒很想打喷嚏的鼻子,使劲吸了吸了吸,总算没有打出来,眼角却因此渗出些眼泪。冥谕注意到了,神情依旧保持着凝重严肃,语调里虽也没有起伏,眉头却忍不住抽了抽。“你这会儿是,害怕,紧张哭了?”
顿了下,没见时芷桐回答,又严肃的说道:“进了宫,就不能出差错了,一会儿见了父皇,你只跟我一起行礼就好,其余时间不要说话,能做到吗?”
时芷桐也正忧虑见了皇上该说什么,一想到电视剧里,对皇帝要行什么跪拜礼也浑身不自在,冥谕这么说,她就赶紧点了点头。
马车过了吊桥,侍从出示腰牌后,过了宫门,就有软骄接替。
冥谕看出了时芷桐有些不自在,并不知道她是因为跟喷嚏做斗争,微暖的大手握上时芷桐的手,试图缓和他认为的她的紧张。
时芷桐转头看了看他,见他神情少有的庄重端庄,倒甚至顺眼。
坐在轿子里,一路上听不见任何喧闹,鸟叫声都没有,再看看冥谕与平常各种样子都不同的庄重,时芷桐也不由学起他的样子,严肃起来。
下轿后,有宫女领着他们,身后还尾随着一堆妆容齐整的宫女侍卫,到了正熹殿门口,他们才停下。冥谕依旧拉住了时芷桐,不疾不徐,庄重却也不失大方走向殿内。
殿内书案旁坐着位气势颇为威严,衣上绣了明黄图腾的中年男子,一旁立着研磨的姑姑,和一位静立的宫监模样的人。那位静立的人,看到冥谕和时芷桐,走近中年男子几步,低声提醒。
中年男子抬头,眸色深不见底,与他外显的威严气势一样,颇有些压人。时芷桐来不及细想些什么,就被冥谕拉着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金康!”
还好有冥谕拉着,原来并不需要下跪,不然就真出差错了。冥谕怎么说,时芷桐也怎么说,冥谕只是鞠了鞠躬,时芷桐也照做。皇帝点点头,面上没有什么神情,语调却比较柔和。“来人,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