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出门外,“来人!看好书房,不得让父亲出门半步!”
“你这个不肖子!你敢!”李太傅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朝他的背影扔去!
他颓然跌坐在椅子上,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不可能,他活了大半辈子,教出了三代帝王,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因果反噬。
上回婕儿的断腿能一夜之间痊愈,一定只是那个高先生医术高明罢了。
李元博火速让人去查枫婕的动静。
京都府尹衙门内,府尹叶世安正襟坐在堂上,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为何击鼓,有何冤情?!”
枫婕上前跪倒,“本郡……不,民女李枫婕,原名齐枫婕,原是青宁郡主。状告父亲齐明觉抛妻弃女在前,买凶杀人在后!”
叶世安哼哼两声,“你说自己姓李?本府手中,正在审理李府送来的备案文书,说是齐枫婕之母李鹤琴不孝不悌,忤逆尊长,已从族谱中将其除名。而你,更不配为李氏子孙,生死与李氏一门毫无干系。”
李枫婕一听险些晕倒,“这不可能!舅舅向来待我不薄,怎么可能逐了母亲出族,又不认我这个外甥女?”
“不……”堂外有一个人尖叫着挤进来,抱住了李枫婕,“女儿,你舅舅他……”
叶世安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不得喧哗!”
来人正是出来寻找女儿的李鹤琴,路过附近时,被路人的议论纷纷引到了府衙门前,刚到便听到叶世安说的那几句话,惊恐不已便冲了进来。
大哥真是要亡她们母女啊!
为何?到底是为何?!
她猛然抬头,“回大人的话,民妇正是李氏鹤琴。大人刚刚说,李府已将民妇自族谱中除名?民妇不信!枫婕的名字早在民妇大归时便已入了族谱!她怎会姓不得李?!”
叶世安点头,“若是你能请出宗祠祖谱来证明,此话倒可做为证言。不过……自古状告至亲须得先杖责一百杀威棍。李枫婕也须得受着。”
一百棍!
那还不生生要了婕儿的命了?!
李枫婕身子抖了抖。
李鹤琴更是面色惨白,说道,“若是枫婕入了李氏族谱,便算不得状告至亲,敢问大人,这一百杀威棍可否免了?”
叶世安愣了一下,捋了捋短须,“即便她不姓齐,难道算不得永安王的女儿?”
“自古哪有女儿不随父姓的道理?既然齐家已将她除名,她是李家的女儿,状告齐明觉,自然算不得状告父亲。”
叶世安沉吟道,“若你当真能证明她在名分上已归李家,但父女血缘不可抹杀,便杖责五十吧。”
李鹤琴脸色苍白,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大人请稍待片刻,我去取了族谱便来!”
李枫婕拉住她,“母亲。您真的有办法……”
李鹤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阿娘这去去就来。”
说完她挤出人群朝街角走去。
人群中有人见她远去,也急急赶到李府去报信了。
李元博眼看着奄奄一息的高先生和儿子李宜堂,满心绝望,这个李氏族中孙子辈最出色的儿子,真的没救了吗?
等接到人来报信,这才知道自已的妹妹和外甥女真的没死,而且还闹上了公堂,他咬牙切齿,“妖妇误我李家!”
他怒气冲冲地带了一群人出门,“我倒要看看这妖妇如何在族谱上改名!”
出门前正好看到三子李宜家从门外进来一把抓了他一同去了。
昨日晚间,他已经连夜召集族中耆老商议此事,以极为强硬的态度将李鹤琴的名字从族谱中除名。
对于其他族人来说,有没有李鹤琴的名字根本无关紧要。当年也不过是因为李太傅的要求,添上几笔罢了。
他赶到京都府衙门时,正好看见李鹤琴捧着一叠薄子进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