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清浑身一震:“那你的名声岂不是……”
“本王的名声,和这崂山县的百姓们比起来,不值一提,且去做吧。”
封泽墨说完,再次转身踏入山林之中。
他找到了树上坐着的唐冉,将人直接抓了下来:“山风凛冽,你倒是不怕染了风寒。”
“风餐露宿好些天,也没见王爷怕我染风寒呀。”
唐冉双脚落地,一瞬就从封泽墨亲昵的拥抱里挣脱出来,转身之时,她才看见山林里还有个李沐清,挑眉,“你们在谈事?”
“嗯。”封泽墨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睡觉了。”
她将那羊毛收回到怀里,小步往回跑去。
李沐清则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看封泽墨:“你竟然也会关心人。”
“闭嘴。”
翌日。
唐冉在山寨之中住着,除了张黎时不时找她谈事情,其余时间她都是在屋子里待着,听山匪们说封泽墨暂时离开山寨时,才出门去找李沐清。
李沐清似乎早有预料,将身上带着的金平糖都分给她。
“王爷有要事要做,你且安生在这里等着。”
“……”
当她是三岁小孩那么哄么!
不过她最近也没吃到甜的东西,当真收了好几颗,才转身离开:“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先回去了。”
“恩。”
李沐清点点头,指尖却扫过桌面上的金平糖。
正正好,她拿走了一半,留下了一半。
他虽然还是不太喜欢安彦,可架不住封泽墨如此相信安彦,他也只好爱屋及乌,对他有几分好脸色,等到回去的时候,还要安抚诗娴才好。
一直到进攻崂山县的前一夜。
整个山寨里都透露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叫人难以安眠。
唐冉只是小憩了一会儿,便起身换了身衣服,头发重新高高束起,还莫名其妙的被张黎塞了一把长刀:“护好自己。”
唐冉攥紧了手里的长刀,挥了两下,差点儿没割破自己的大腿。
太沉了……
无论她怎么动手,这刀总是往下坠。
想了想,她还是两手拎着刀,一路拖到了门口。
门口的李沐清听见奇怪的拖行声和熟悉的喘气声,忍不住回头:“什么声音?”
“刀刮在地上的声音。”
唐冉解释了一句,眼看着所有人蓄势待发,乖巧的站到了李沐清的身边,将刀靠到旁边的墙壁上,问,“今夜就要出发,我们俩该何去何从?”
他们俩,没一个能打的。
李沐清只给了她一个字:“等。”
……
山林幽暗,鸟雀四飞。
张黎所联络的数个山寨,早已经蠢蠢欲动,在黑暗里朝着崂山县而去。
而此时的崂山县,安静祥和。
县令正端着那本有褚多笔迹的邪书,细细品读。
戾地,阴风骤起,吹灭了他手边的烛火。
县令霎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再不敢继续品读下去,径直拍案而起:“来人!”
小厮们慌忙闯入,赶紧为他点灯。
可这灯,点燃了又熄灭,周而往复,吓得几个捧着火折子的小厮都不敢再靠近,屁滚尿流的往外逃,县令也被吓得逃窜而出,只有到廊中红灯笼下,方才停了下来。
“真是见了鬼了!”
县令怒骂了一声,还死死的揣着自己那本邪书。
小厮们还腿软着:“大人,我觉得那书真的不干净,不然咱们还是……”
“滚!”
县令一脚踹了过去,十足十的力道,双目赤红的开口,“这书,不能给别人!”
里面可是写着长生不老的办法,哪里真的能便宜了别人!他只将书誊抄了送去京城,唯有这一本写有解释的,自己留了下来。
“呼——”
风声袭来,头顶的红灯笼竟然是陡然熄灭。
小厮们再也忍不住,大喊着有鬼朝外冲去,县令也不知道黑暗之中是被谁绊了一下,跌在地上摔掉了牙,满嘴是血的爬起身来,正要说什么,便见眼前立着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