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笔,叶酒将手中写好的信件妥帖地收好后,起身开了门。
抬眸注视着站在门口的男人,黑发红眸。
巴迪里亚面容平静而恭敬,“夫人,您找我。”
“想拜托你帮我去一个地方取个东西。”
叶酒眨了眨眼,微笑道。
“地址是,丝兰顿北街丽贞路53号。”
“你要取什么?”
神色不明地看着面前这个眉眼含笑的女人,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地址后,巴迪里亚所有伪装出来的冷静一寸寸龟裂。
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她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一份离婚协议。在三楼我的卧室书柜第二个夹层里。”
话音刚落,叶酒的左手腕被人狠狠抓住,巴迪里亚粗暴地将人推进了房间后反手锁上了门。
将人按在门上,巴迪里亚眼里的愤恨都快要溢出来了,“莉莉安娜,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仰着头,叶酒眸色依然平静,就像毫无起伏的水平面,将神情激动的男人衬的如同一个神经病,“我记得你。”
嗤笑了一声,巴迪里亚俯身靠近女人的耳边,“哈,那包不包括,你是怎么为了情夫谋杀了,你那被耍得团团转的丈夫呢。”
“他多可怜啊,直到死,才知道自已的妻子早就背叛了他。”
“确实挺可怜的,只知道自欺欺人的蠢货被人耍得团团转的话,其实也能理解的,对吧。”
勾唇笑了笑,叶酒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怎么,我可怜的丈夫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抬起右手推开了巴迪里亚越发靠近的脑袋,叶酒嘲讽道:“心胸这么狭隘的话,是会很容易被气死的哦。”
“这次,可不会再有机会给你了呀。”
红眸眯了眯,巴迪里亚收紧了力度,恨不得捏碎女人的骨头。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莉莉安娜。”
她在试图激怒自已,升腾的怒气不断侵蚀掉他仅存的理智。如果这个女人继续刺激他的话,巴迪里亚敢保证,他一定会立刻解决了她。
“我很期待。”
挑了挑眉,叶酒意味不明地看着眼睛赤红的男人。
算算时间的话,应该快到了。
那个人收到消息的话,一定不会不管莉莉安娜的。
“怎么,不敢?”
“哦,我知道了,不会是害怕我那位情夫吧。”
“他啊,确实是比你这个蠢货强多了。”
“你简直是在找死。”
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全部压在自已身上时,叶酒差点背过气去。她被巴迪里亚拉扯着摔在了地上,男人的双手死死扣紧她的脖颈。他坐在叶酒的腰腹间,紧紧钳制住她的四肢,不断收缩着力度。
他似乎忘记了自已现在并非是人,只是下意识用最野蛮和原始的方法来对付身下的女人。
“嘭”
大门被人粗暴地打开,门外乌泱泱的人群一拥而上。
“这次,我赢了。”
勾了勾唇,叶酒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被按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双手被反绞在背后,四肢被人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但他依然挣扎的很厉害,钳制住他的人不耐烦地狠狠踢了他几脚后,才消停了些。
巴迪里亚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叶酒,像是恨不得撕下她一块血肉。
叶酒好笑地注视着他,她想,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可能早就已经去见上帝了。
在他试图说些什么的时候,按住他脑袋的人用力抓着男人的头磕在了地上,直到他昏迷以后才松开了力道。
收回视线,叶酒看着站在自已身边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的双眼,冷声道:
“长官,我想已经没必要在解释什么了吧。”
试图迫害主人家的仆从,在佛切斯特是会被处以枪决的。
在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每个想要挑战这条红线的人,最后都只有一个下场,好点的去见上帝,坏点的就只能下地狱了。
管你恶不恶魔,再头铁能越的过这个国家最高权力机构,人家有的是方法收拾你。
要不然,你以为仅凭着弱小的身躯他们是怎么在这个血族和恶魔横行的世界存活下来的。
要没点应对的措施和手段,也不可能在斗争中获胜的。
“我合理怀疑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听到这话,原本站在最后方的一个男人几步上前,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琉璃盏一样的瓶子和一把银质匕首。
其他人见状,很有默契地抬起了巴迪里亚的一条手臂,男人似乎很熟练,迅速在他的指尖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接了半瓶子的血后,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索出了一个蓝色的试剂,滴了一滴在装血的瓶子中,等了一秒钟,原本红色血液迅速变成了黑色,并散发着一种肉腐烂后散发出的臭味。
“我明白了。”
珀莱恩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朝着男人点了点头后,淡声对着叶酒道:
“这起案件,我们会移交相关部门进行处理。”
视线在女人被勒的通红的脖颈间停留了几秒,珀莱恩接着补充了一句,“放心,他绝不会再出现在大众视野面前。”
“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
要不然也不会废这么大劲演这出戏。
毕竟,有的时候事实胜于雄辩。
勾唇,叶酒抬步走到巴迪里亚的面前,用脚跟狠狠碾了碾他的手指,在男人被痛醒后吃人的眼神中,又用脚尖勾起他的下颚,俯视着他,“蠢货,现在明白了吗?”
喜欢玩弄别人的话就要做好被人玩弄的准备啊。
对于女人的做法,珀莱恩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她玩够以后,他出声道:
“人我们就带走了,最终结果出来以后,我会派人来告知你。”
冲着自已带来的人使了个眼色,珀莱恩准备收队离开。
一身军装的男人侧了侧头,好似随意朝着叶酒的方向瞥了一眼。
珀莱恩压了压帽檐,点了点头后,迈步朝着大门走去。
“长官,等等。”
在看到男人顿住脚步后,叶酒回身取出了那封写好的信件。
将它双手递给珀莱恩,女人轻垂着头颅,嗓音细小,“能不能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母亲。”
像个犯错误的孩子,她始终不敢抬起头。
珀莱恩抿了抿唇,狭长的凤眼神色变幻莫测,他没有接,只是淡声道:“莉莉安娜·斯莱琴小姐,我并不认为这是可以委托别人的事。”
“如果连主动承认错误都做不到的话,我想,她可能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已从始至终到底做错了什么。”
女人身体僵了一瞬,松散的发丝自肩部滑落,遮住了眼中的。她没有抬头,因为她害怕看到男人眼中的讥讽和嘲笑。
那会让她觉得,就连自已最后的一丝体面也将离她而去。
“抬起头,莉莉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