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席上,赵婕妤的头脑里转过千百个念头。
妃嫔偷情,那可是死罪!
如果她向皇上告发,一同见证了这桩丑闻的她会不会惹得皇上厌弃?
权衡利弊后,赵婕妤打算先按兵不动,她不能做这个出头鸟。
“妹妹出去一趟后,怎么魂不守舍的?”
一时间,大殿的目光都落在了赵婕妤身上。
赵婕妤干笑道:“臣妾不过是多喝了两杯酒,脑子有点混沌罢了。”
淑妃:“原来是喝多了酒,本宫还以为妹妹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呢。”
林嘉玉出来打圆场:“赵婕妤既然喝多了酒,就先回宫歇息吧,总得要顾好自已的身子才是。”
赵婕妤呼出一口气,起身谢恩。
目光触及皇后时,她才发现皇后和陈婕妤竟有两三分相像。
见她一直盯着自已,林嘉玉疑惑问道:“赵婕妤为何一直盯着本宫?”
赵婕妤这才回过神,赔罪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不过是看皇后和陈婕妤竟有一些相像之处,这才走了神。”
林嘉玉的目光隐晦地扫了眼陈婕妤的位置,那里空无一人。
不止她,许美人竟也不在大殿里。
二人是一起出去了吗?
还没等林嘉玉想出个所以然来,又听沈美人道:“不过是眉眼间有些相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不足为奇。”
赵婕妤:“沈妹妹这话言之有理,是我见识不够,才一惊一乍。”
淑妃:“幸好这只是家宴,若是其他什么正式的宴会,赵妹妹怕不是要丢人现眼?啊,不过,本宫忘了,其他宴会,赵妹妹也没有资格出席。”
淑妃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让林嘉玉不禁皱眉,呵斥道:“后宫众人皆是姐妹,淑妃说这话,莫不是也喝醉了?”
淑妃笑着赔罪道:“臣妾一时贪杯,口无遮拦,还请皇后恕罪。”
萧承嗣:“知道自已贪杯,桌上的时候酒就撤了吧,免得等会儿醉得不省人事。”
“是,谢皇上体谅。”淑妃含情脉脉地看着萧承嗣。
赵婕妤见没人关注自已,默默地退出去了。
到门口时,正好碰见了回来的陈婕妤。
不同于她的落寞,陈婕妤脸色红润,浑身充斥着幸福感。
这让她不禁有些嫉妒。
陈婕妤还能和许美人抱团取暖,而她只能顾影自怜。
走在宫道上,贴身侍女芳儿为她打抱不平:“婕妤,淑妃也太过分了。每次都出来呛声,生怕看不到您的笑话似的。”
赵婕妤:“好了。芳儿,少说一点吧,若被人听了去,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散了宴席后,淑妃携永和回了棠梨宫。
彩云伺候着她卸妆。
淑妃卸下护甲,道:“本宫看赵婕妤也不是个安分的。今晚她竟想引起皇上的注意,真是狐媚子!”
彩云:“娘娘,你是妃位,又有公主傍身,何必在意一个小小婕妤?”
淑妃眉毛高挑:“小小婕妤?赵婕妤同是将门之后,若她入了皇上的眼,再生下一儿半女,只怕宠爱不比本宫少。本宫生下的也只是公主,没有皇子傍身,地位终究有些不牢靠。”
彩云:“那依娘娘看?”
淑妃冷笑一声:“既然她那么想勾引皇上,那本宫自然得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体统。”
彩云:“娘娘,若是被皇后知道了,只怕会适得其反。”
淑妃不屑一顾道:“只要咱们名正言顺,皇后也不能说什么。明日,你让芳华带着永和去御花园走走吧。”
“是。”
次日一早,淑妃让人以赏画的名义把赵婕妤请到棠梨宫。
赵婕妤小心谨慎,生怕哪里出错被淑妃抓到把柄。
直到淑妃拿出《洛神赋图》,赵婕妤才明白这是一场针对她的鸿门宴。
淑妃慵懒道:“听闻妹妹的小娘善作《洛神赋图》,又曾模仿神女,勾得赵将军神魂颠倒。妹妹耳濡目染,应该对这幅图深有体会吧?不如给本宫讲解一二?”
赵婕妤握紧袖子里的拳头,垂着头一言不发。
淑妃:“不过赝品就是赝品,始终上不了台面,就像有些人,就算进了宫,也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赵婕妤松开拳头,隐忍道:“娘娘若说完了,恕臣妾先行告退。”
彩云快步上前,狠狠扇了赵婕妤一耳光:“娘娘未开口,哪有婕妤说话的份?”
被一个奴才当众打耳光,屈辱感和痛感一并蔓延至她的全身百骸。
羞恼之下,赵婕妤回敬了一个耳光,狠厉道:“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怎能如此放肆!”
“哦?主子?”淑妃剔了剔护甲,朝着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立刻,四五个宫女一拥而上,把赵婕妤及其宫女按跪在地上。
淑妃缓步向前,长长的护甲刮着赵婕妤白皙的脸上。
“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今敢打我的宫女,明日是不是敢打本宫了?嗯?”
赵婕妤忍住心底的惧意,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赵婕妤在棠梨宫打了本宫的宫女,目无宫规。本宫自然得好好教赵婕妤规矩啊。”
“是这奴才先……”
话未说完,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滴答滴答。
血液从赵婕妤脸上流下。
脸上的剧痛,让赵婕妤差点昏过去。
淑妃漫不经心地取下粘血的护甲,扔至一旁。
“赵婕妤可不要昏过去,不然你这婢女可要代你受过。婢女的身子没有主子金贵,万一受不住死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这番话犹如魔音一般环绕在赵婕妤的耳旁,让她保持着清醒。
她知道,就算淑妃真的打死她的宫女,也不会付出什么大的代价。
淑妃:“妹妹既然想得皇上关怀,作为姐姐自然得传授经验。来人。”
立刻有宫女把花瓶放在赵婕妤的头顶。
赵婕妤感觉头顶一沉,挟制她的宫女也松了手,身子不由晃了起来。
“啪。”
花瓶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立刻,芳儿被掌掴了十几下。
淑妃咯咯笑道:“忘了告诉妹妹了。如果花瓶掉了,受苦的可是你的婢女。”
说完又是一个花瓶放了上来。
赵婕妤尽力维持平衡。
“啪。”
一根软鞭落在赵婕妤背上。
“婕妤觐见皇上时,背部应时刻挺直,才不失礼数!”
背部吃痛,赵婕妤的身子忍不住缩了一下,花瓶又碎了。
听着掌掴声,赵婕妤再也忍不住了,膝行到淑妃脚下,苦苦哀求道:“淑妃娘娘,臣妾再也不敢了,求您饶恕臣妾吧。”
淑妃皮笑肉不笑,“妹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姐姐还没教会妹妹,妹妹怎么能中途放弃呢?”
说着一摆手,赵婕妤被拖回到刚才的位置,一个花瓶又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