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长公主相处了几天,赫连清越来越依赖她。
太后听说两国联姻之事,把长公主唤到了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赫连清小小的身体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
看着一大一小站在那,太后非但没有一丝欢喜,反而是眼睛都要喷出火了!
赫连清害怕地往长公主背后躲了躲。
杨昭容上前,诱哄道:“我带小郡主去偏殿里吃糕点,喝牛乳茶好不好?”
小家伙抬起头,用目光询问着长公主的意见。
长公主摸摸她的头,道:“清儿。和这个姐姐去吃糕点吧,我等下去找你。”
赫连清这才跟着杨昭容走。
太后冷嘲道:“还没生孩子呢,倒先学会做娘亲了!”
长公主撒娇道:“母后。”
太后:“别叫哀家母后!联姻那么大的事,竟没有一个人来知会哀家,一个两个的,都当哀家死了吗?!”
见太后真生气了,长公主跪坐在她身边,解释道:“母后,这不是还未定下吗?”
“都把别人的女儿带在身边了还叫没定下?难道等你到了南诏国才算定下了吗?”
林嘉玉在殿外听到太后的怒斥声,心里有些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没有往常的和颜悦色,第一次对着林嘉玉冷脸。
“皇后如今好威风。长公主出嫁那么大的事竟也能做主了!”
“太后恕罪,臣妾来正是向太后娘娘禀报两国联姻一事。”
“南诏国太子虽是娶继弦,但嫁过去也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日后更是一国之后。这样的身份并不会辱没长公主。而且我大圣朝兵强马壮,也能成为长公主坚强的后盾。长公主和赫连御联姻,对两国有利无弊。”
“但是,皇上亦不忍长公主远嫁他国。如果长公主不愿嫁,皇上会从宗室大臣里挑选合适的女子,封为公主,以公主之尊出嫁。”
太后迟疑道:“可是怎么哀家得到的消息是婼儿远嫁?”
林嘉玉:“可能是因为南诏国的小郡主暂住在落霞宫里。旁人不懂其中原委,便误解了吧。”
太后忙问道:“婼儿,你的想法是什么?”
长公主道:“一国之后的位置太过尊贵,和亲人选必须是自愿前往,最好是皇室中人,否则若是心有不满,蓄意挑拨两国关系,则无异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若南诏国与匈奴联姻,对我国也是潜在的威胁。”
“母后,我是公主,也是皇室中唯一未嫁的公主,当为天下出一份力!而且,皇后娘娘说的对,太子妃和皇后的位置并不会辱没我的身份。”
太后第一次痛恨长公主如此懂事,道:“婼儿,你远离故土,到那边无依无靠,你让母后怎么放心啊?母后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难道我连这唯一的女儿都不能留在身边吗?”
长公主也有一些不舍,但在家国大义面前,她只能放下这些不舍,面容戚戚道:“儿臣不孝,不能在母后膝下承欢。”
长公主扑进太后怀里,感受着母亲怀抱里的温暖。
伤感了一会儿,太后收拾好自已的心情,道:“儿大不由母。既然婼儿做好决定,哀家也不过多干涉。只是婼儿,这是事关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你千万千万要考虑好,等旨意下达,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长公主坚定道:“母后,儿臣已经考虑好了。”
见她真的下定决心,太后压下心里的伤感,和林嘉玉谈论长公主的嫁妆。
林嘉玉:“皇室公主的嫁妆都有定数。但长公主是远嫁他国,远离故土,为国为民。皇上的意思是长公主的嫁妆都在原本的定额上再添一倍,无论是奇珍异宝,侍从宫婢,还是绫罗绸缎,真金白银,务必要让长公主风光大嫁。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哀家觉得如此甚好。既然皇上和皇后拿定了主意,就这样去办吧。”
太后的语气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敲定了相关事宜后,林嘉玉告退,把空间留给了即将分别的母女。
牵着赫连清回到落霞宫时,宫门前有几道身影驻足。
“父王。”
赫连清惊喜地叫道,随即扑到为首男子的怀里。
赫连御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道:“清儿在宫里可欢喜?”
赫连清点着小脑袋,道:“漂亮姐姐对我可好了,我喜欢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
看到赫连清重新牵上长公主的手,赫连御才意识到她口中的漂亮姐姐是指长公主。
没想到清儿那么快就接受长公主了,可见这几日长公主确实是用心照顾清儿。
赫连御拱手道:“小女顽劣,长公主费心了。”
“不会。”长公主道:“清儿很乖,很可爱。赫连太子,不如去我宫里坐坐?宫女收拾清儿的衣物也得一些时间。”
“好。”
赫连清一手牵着一个,蹦蹦跳跳地往里走。
宫女奉上茶后,就退下了。
赫连御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只玉镯。
赫连清率先惊叫到:“这是母妃的玉镯。”
长公主有些疑惑地看着赫连御。
赫连御挠挠头,举止间有些无措,解释道:“赫连家的儿媳妇都会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玉镯,玉镯上有赫连家独特的花纹和色泽。清儿母妃的那只玉镯已经随着她下葬。这只玉镯是孤请能工巧匠重新打造的。希望公主不要嫌弃。”
来落霞宫之前,赫连御一直犹豫要不要带玉镯进宫。
他担心长公主会认为玉镯不祥而拒收。
直到看到长公主耐心地和清儿说话时,才决定拿出来试一试。
长公主拿起玉镯,毫不犹豫地戴在手腕上,巧笑嫣兮。
“既然这是赫连家儿媳妇的象征,我岂有不收之理?”
赫连清瞪大了圆溜溜的双眼,接着扑进长公主怀里,道:“母妃。父王,漂亮姐姐有母妃的镯子。漂亮姐姐是不是就是母妃?父王,清儿这次是不是找对母妃了?”
赫连御眼底盛满了宠溺,道:“对,这次清儿找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