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一宿,天光微亮时,陈婕妤才被允许回东偏殿。
言秋心疼地把热毛巾敷在陈婕妤紫青的膝盖上,道:“婕妤,贤妃这次也太过分了,就不怕皇上看到吗?”
陈婕妤自嘲道:“皇后平安产子。皇上自然没闲心来这里。贤妃也是在警告我,若是一直没怀孕,我的下场恐怕就不是罚跪那么简单了。”
言秋:“可是婕妤每次侍寝,皇上都会让婕妤服下避子丸,还不许婕妤声张,这种情况下,婕妤怎么可能怀孕?”
陈婕妤也有些头痛,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退路。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了,许姐姐那里怎么样了?”
“许美人那里一切安好。”
“那就好,言秋,你多盯着点福宁宫,有什么事的话立刻和我汇报。”
天气渐渐暖和,林嘉玉也可以下地走动了。
这日,林嘉玉带着孩子去慈宁宫请安。
“臣妾参见母后。”
太后:“快起来,赐座。玉儿,你身子还没大好,本不急着来向哀家请安。”
林嘉玉笑道:“不是臣妾着急,是太后的孙儿着急向皇祖母请安呢。”
太后慈爱道:“玉儿,走近些,让哀家看看哀家的孙儿。”
林嘉玉上前,道:“看,皇儿多喜欢太后,一看见太后就笑得合不拢嘴。”
太后心里欢喜,接过皇子,摇了摇,道:“皇子的眉眼像玉儿,嘴巴像皇帝。以后肯定是个俊俏的儿郎。玉儿,可给他取名字了吗?”
林嘉玉:“还不曾,臣妾想着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太后的第一个孙子。太后诚心礼佛,福缘深厚。因此臣妾和皇上商议了,皇子的名字由太后娘娘定。”
太后沉思了一会儿,道:“古有燧人氏、伏羲、神农三皇,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五帝。皇子不如叫萧舜宸,希望他以后功比三皇五帝,造福江山社稷,心怀黎民百姓。”
林嘉玉:“太后取得名字自然是好的。臣妾相信阿宸定不负太后和皇上的期望。”
“太后,您礼佛的时间到了。”杨昭容道。
太后恋恋不舍地把孩子递给林嘉玉,叮嘱道:“皇后若无事,可多带阿宸来慈宁宫。”
“是。”
出了慈宁宫,听白满脸欢喜道:“娘娘,看来太后很喜欢小皇子呢。”
林嘉玉:“这是太后的第一个孙儿,太后自然喜欢。舜宸,萧舜宸,宝宝,看来太后对你的期望很高呢。”
襁褓里,小小的婴儿咿咿呀呀地叫了几声,不由让林嘉玉心里更加欢喜。
心里的母爱泛滥,林嘉玉一直舍不得把他交给乳母,连萧承嗣来的时候也没发觉。
萧承嗣:“如今玉儿有了孩子,就顾不得朕了。”
林嘉玉:“他不也是你的孩子吗?我对他好,你还不乐意了?”
萧承嗣接过孩子,一手拿起拨浪鼓,在萧舜宸面前摇了摇。
萧舜宸被逗得咯咯直笑。
“母后给我们的孩儿起了什么名字?”
“萧舜宸。”说着,林嘉玉在纸上写下了这三个字。
萧承嗣看了一眼,道:“萧舜宸,这名字好。阿宸是朕的嫡长子,朕的江山理应由他继承。”
林嘉玉估摸着到了阿宸喝奶的时间,于是唤了乳母进来抱小皇子去喂奶。
孩子被抱下去了,气氛也变得严肃了些。
“玉儿,柳烟儿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几天,萧承嗣一直没动柳烟儿,就是想让林嘉玉亲自处置她。
林嘉玉:“这几日我想了很久,柳烟儿自小产后一直把自已关在长宁宫,那日她直接问出了那些问题,仿佛她认定了我就是害她小产的凶手。柳烟儿背后应该是受了谁的挑拨,让柳烟儿认定我就是害她小产的凶手!”
萧承嗣:“玉儿觉得是谁挑唆?”
林嘉玉了然道:“后宫统共就那么些妃子,皇上不知道吗?”
萧承嗣:“若柳烟儿供出她,她难逃罪责。她掌管后宫多年,怎会如此鲁莽?”
林嘉玉冷笑:“若我一尸两命,你一怒之下说不定会直接杀了柳烟儿泄愤,谁还会去查柳烟儿是不是被人唆使?”
萧承嗣默然,不得不说,林嘉玉说得很在理。
“萧承嗣,接下来交给我。”
“好。”
保和宫。
听白带着几名宫女和太监浩浩荡荡地走进来。
“奴婢见过贤妃娘娘,见过陈婕妤。”
贤妃一脸不悦,道:“听白姑姑带着那么多人来我保和宫,所为何事啊?”
听白皮笑肉不笑,“皇后娘娘请您和陈婕妤去凤仪宫品茶。”
说是请,实则大有一副她们不去就强压着去的态度。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林嘉玉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茶,道:“跪下。”
陈婕妤老老实实地跪下了。
贤妃心不甘情不愿,奈何人家是皇后,再不情愿也得跪下。
林嘉玉:“把柳美人带上来。”
柳美人被带上来时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可见这几日她也不好过。
“哈哈哈,美人美人!”柳烟儿拍手叫喊,俨然一副疯癫之相。
贤妃一脸嫌弃道:“娘娘把这疯妇带上做什么?”
“贤妃以前和柳美人来往甚密,本宫以为贤妃关心柳美人。”
贤妃:“柳美人冲撞皇后,罪该万死。臣妾就算是她的表姐,也不能徇私枉法。”
“好,好一个深明大义的贤妃!那你又为何唆使柳美人,谋害皇嗣!”
林嘉玉目光凌厉,贤妃也不惧她,挺直了腰杆道:“臣妾冤枉!臣妾一向敬重皇后,更何况,柳美人是臣妾的表妹。臣妾怎会做出唆使柳美人谋害皇嗣的事情?!”
“本宫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来人,把萍儿带上来。”
“萍儿。你作为柳美人的贴身宫女。贤妃和柳美人说了什么。你要一五一十地如实禀报!”
萍儿抖着身体,畏畏缩缩地看了贤妃一眼。
贤妃凶相毕露,“萍儿,你要是敢信口雌黄,小心连累你宫外的家人!”
“放肆!贤妃,本宫并未让你开口!萍儿,还不说?”
萍儿:“回皇后娘娘。自从柳美人小产后,贤妃娘娘就经常找柳美人聊天,不过说的都是些家常话。但是有一天晚上,一个保和宫的宫女说有要事和柳美人说。从那天晚上后,柳美人就时不时咒骂皇后,还日日守在御花园,嚷嚷着要找皇后娘娘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