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王进一把推开林冲,“兄弟,糟糠之妻不可弃,临危而抛弃妻子,大丈夫所不为也!”
“哥哥!”林冲抱拳道:“我己下了决心,誓要斩杀高俅老贼,为民除害,我林冲死不足惜,但不能连累了岳丈大人和娘子啊!”
“娘子她正值青春年华,正是最美的年纪,可不能白白送了性命啊!”
“兄弟!”王进一把拉起林冲,“你想要干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干吧,弟妹和张教头,我早己经安排曹正护送他们到少华山去了。”
“什么?”林冲欣喜若狂,“少华山?少华山是什么地方?”
“哈哈哈哈!”王进坦然一笑,“兄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当初我大闹殿帅府,逃出东京城,几经周折,在少华山占山为王,手下有九纹龙史进、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西员猛将。”
“又有英雄好汉上百名,以史家村千亩良田为根基,以少华山下大路为据点,专干杀富济贫,为民请命,替天行道的大事,”
“你放心吧,弟妹和张教头到了少华山,我王某人敢打包票,绝没有人能懂他们一根手指头,高俅就是翻了天,也找不到他们,他们肯定能一世无忧!”
“好!”林冲眼里满含着泪水,“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哥哥保重,哥哥的恩情,唯有来生再报了!”
林冲说完,重重推开王进,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一切都太突然了,王进都来不及拉住林冲,只有眼巴巴看着林冲远去。
回想着林冲的话语,王进心里久久难以平复,便来到护城河边闲走,正行之间,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悲切哭声。
王进心中好奇,拨开人群,只见一落魄书生,衣衫褴褛,满脸泪痕,正欲投河自尽。
王进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那书生拦腰抱住。
“兄弟,好端端的,为何寻此短见?”王进将书生扶到一旁,温言问道。
那书生抬眼,满脸绝望,哭诉道:
“我乃济州府阳谷县人士,姓王单名一个伦字,本一心苦读,指望科举能谋个出身,光宗耀祖。”
“不想那考官收受贿赂,将我的名次顶替,我这多年心血,就此付诸东流。”
“如今这世道,贪官污吏横行,我对这大宋朝廷,再无半点指望!”
“今日我是名落孙山,走投无路,身无分文,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你别拉着我,还是让我死了的好,一了百了!”
王进听了,心中也是一阵愤慨,没想到,这时候梁山的第一任寨主王伦,竟然还是个流落街头的落第秀才,王进不禁长叹一声道:
“王伦兄弟,这世道确实腐朽不堪。但就此轻生,岂不可惜?”
“想我王进,也是被高俅那厮陷害,放着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不当,跑到小小少华山做贼。”
“这世间,想要飞黄腾达,不能只靠那科举之路,还得靠自己。”
“什么?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王进王教头?”
王伦见来人竟然就是最近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的王进,一时也是兴奋不己,但一想到自己处境,眼中又闪过一丝疑惑:
“靠自己?可如今这世道,又有何处能容我等?”
王进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王伦手中:
“王伦兄弟,这银子你且收下,权当是盘缠。”
“我听闻在郓城县境内,有一处地方叫八百里水泊梁山,那水泊中央,有一处叫蓼儿洼的地方,西面环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若你实在走投无路,不妨去那里,召集些志同道合的兄弟,也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王伦接过银子,心中感动不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恩公大恩,王伦没齿难忘。若日后有出头之日,定当报答!”
王进连忙将他扶起:“兄弟不必如此,你我皆是这世道的受害者,相互扶持,也是应该。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找我。”
说罢,见天色己晚,王进给王伦就近找了个地方住下,并嘱咐王伦明日尽早出城,便辞别了王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