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快被祁果气死的陆彧铭,欧阳锦平跟关心费娜的情况。听完祁果的叙述后,他的脸色看起来难看极了:“你说……他们……表现的很……亲密?”
如果这要是一部漫画的话,欧阳身后恐怕早已经冒出熊熊黑火了。陆彧铭试着给他灭火:“别这样,这说明费娜的演技好。”但是成效貌似不算大。
祁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潘力言和费娜走后,祁果心里就生气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可她偏偏不敢说出来,因为万一说出来就不仅仅是火上浇油的问题了……
她这个小小的微表情逃不过陆彧铭的眼睛,“果果,你想说什么?”
祁果摇摇头:“只是想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没什么的。”
欧阳锦平只是待了一会就走了。陆彧铭拿出了潘力言买来的半人多高的白色大熊,按了按它的后背和四肢,说道:“他走了,你那‘可笑的事情’可以对我说说吗?”
祁果沉默良久:“怎么说呢?只是一种感觉,不一定对。我觉得,费娜可能不是演的。”
陆彧铭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也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看来得多留点心了。”
祁果缓缓点点头。
“还有啊……”
祁果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有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罩在了她的头顶上。陆彧铭说:“我很抱歉这些天没有办法陪在你身边。”
“我没事。有很多东西要比我重要得多。”
“你懂事过头了吧。”陆彧铭感受着手心下苍白细腻的皮肤,感受着她深缓的呼吸。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替她理了理额前碍事的碎发说:“时间不早了,你先睡着,我晚些再来看你。”
临走的时候,他带走了那只半人多高的大熊。
……
陆彧铭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二十四小时轮轴转的佣人让家里一尘不染,但不代表这里是安全的。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把除了王妈之外的所有佣人来了一次大换血。然后拿着钥匙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一直是父亲藏酒的地方。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就在也没有踏进过这里。
大大小小的葡萄酒桶整齐地排列在一起。还有巨大的藏酒柜,里面全是从各地收集来的红葡萄酒。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
对面的墙上是一个小小的吧台,与酒吧里的别无二致,调酒工具,各色酒杯应有尽有。墙上还摆着几瓶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的鸡尾酒。如今爱好调酒的人不在了,它们也没有存在在的意义了。
陆彧铭从架子上随便拿了一个酒杯,接了一点葡萄酒一饮而尽后坐在吧台的座位上。伸手瞒过桌子,从吧台内拿出一把红色剪刀,一剪刀就把白熊的一个耳朵剪掉了,露出里面白花花的棉花。
可以看到,缺口处有细微的,但明显不同于机械缝纫机缝合的针脚。
他把手从这个缺口处伸进去,左摸摸,右摸摸,找到了一张纸条。展开,只见用黑色碳素笔写着:陆臣功有危险。
陆彧铭笑了笑,拨通了苏芊的电话:“动手吧。”
……
陆彧铭不喜欢高尔夫的原因是遗传他父亲。作为渔夫的后代,他更喜欢去湖边垂钓而不是在这里跟一颗颗白色小球打交道。因此,他的技术烂极了。
在第三次挥棒依然没有成功之后,陆彧铭自嘲地对潘力言说:“我看你就是看我笑话。”
“哪里敢看陆哥的笑话。你的进步已经很快了。”
陆彧铭晃动了一下肩膀,身体左右摇摆,看着两腿之间的白球,挥杆——
力气有点大了。白球飞了一个很大的抛物线,落在草坪上微微探跳了几下,停在了某个洞口的附近。
他盯着那远处小小的一点,说:“这次算是歪打正着吗?”然后,与潘力言相觑一笑。他看着那张嘴角快咧到耳垂的笑脸,挪揄道:“还说不是嘲笑我。球打得比我好,项目做得比我好,还把我助理抢走了,是不是还要对我女朋友下手啊?”
潘力言,很是夸张的,诚惶诚恐的摆摆手:“话可不能乱讲啊。就是我有那心,嫂子也看不上我。”
“那墙头草可不一定。”陆彧铭拿球杆柄敲打着手心,“我得看紧点,不然早晚给人骗去!”
他话音刚落,费娜就拿着两瓶矿泉水跑过来说:“抱歉,我来迟了。请喝点水吧。”陆彧铭一言不发的接过来灌了几口。
潘力言笑眯眯的拧开盖子,对陆彧铭点了点头:“说得有理。去歇一歇吧,陆哥。一会儿,一块吃个饭。”
陆彧铭把球杆扔给费娜,说:“就不了吧,中午回去陪女朋友。她一个人在医院里会无聊的。”
“祁小姐有你这样的男朋友还真是幸福……”
“她也能这么认为就好了。”
“呵呵呵呵……慢走不送。”
陆彧铭的车子绝尘而去。他踱步走回会馆,走在餐桌前,正想叫费娜过来一起享受午餐就看到她拿着他的手机走过来,弯下腰说:“您父亲的电话。”
老头子又有什么事?潘力言接起电话,就听见潘勇达用不同以往的阴郁的声音说道:“陆臣功,死了。”
潘力言的脸狰狞了起来。
……
陆彧铭坐在车厢里哼唱着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
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却总能把冬天变成春天
……”
“您今天似乎很高兴。”司机说。
陆彧铭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司机说:“刚才沛荣女士打电话来说希望您帮忙去买一些补品给祁小姐补补身体。”
“补品?”陆彧铭确实觉得有必要买一些。他记得母亲当年病重的时候父亲给她买了不少冬虫夏草、鱼翅之类的补品……
“我记得城西一家店的不错,老爷就曾经在那里买过东西。”
陆彧铭摸着下巴思考着,接起了电话,满含笑意的说:“喂,怎么,等急了?”
祁果明显刚睡醒,说话有些含糊:“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我买完东西饿接着就回去。”
“买什么东西?”
“给你买点补品啊。你以前身体就不怎么样,在这么一折腾,不补不行了……”
“是不是我妈让你去的?”
“你怎么知道?”
“她今天一大早就跟我说要买什么冬虫夏草……那种相当于安慰剂的东西喝了能有什么用……不如买鲍鱼煲汤喝,饱口福。傻子才信什么冬虫夏草。”
陆彧铭呵呵笑着:“你就不怕让你妈听了去。”
“她在我跟前我也敢说。我要吃鲍鱼。”
陆彧铭笑盈盈的对前边司机说:“掉头去东城海鲜市场!”
这顿午饭算是半个多月来最丰盛的一顿。
鲍鱼肉被切磨得很小,混在粥里几乎看不出来。把祁果吃没了鼻子。
陆彧铭干掉了两碗鲍鱼粥准备盛第三碗的时候说:“我没有想到阿姨你做饭这么好吃。”
“是吧。”沛荣乐的合不拢嘴,“早知道就听该让你罗叔来一趟。可惜尝不到这美味了。”
祁果已经可以半坐起来自己吃东西了。这也让她的食欲好了一大半但依然不可以吃太多,只吃了一小碗就不得不躺下休息,等过一会再吃,“我就说这东西比什么劳什子冬虫夏草强太多,至少饱了口福。”
沛荣一听不高兴了:“虫草可是抗癌的啊,我问过你们科室的很多病友,人家都说好的!你不懂不要乱说!”
“是,跟淀粉胶囊(可作安慰剂)一个疗效。”祁果觉得跟她妈科普知识是在心累,“妈,您要是实在没事干就去买一十字绣玩去。整天在医院里瞎晃荡累不累。”
沛荣瞪眼了:“我不累,谁让你不跟我说话的。你瞧瞧你隔壁那断腿小伙子,人家多能聊。人家跟他妈能从早上聊到晚上不带停的。你就不能陪我聊一个钟头的吗?”
“我能跟您聊什么?微博上的漂亮小姐姐?”
陆彧铭赶紧出来打圆场:“阿姨,果果身体刚刚好转您就让她休息一会吧。”
“我看你们俩就是一伙的。”
陆彧铭愣愣的看着沛荣放下碗筷走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对祁果说:“你妈好像生气了。”
“八成去找二十七床京剧大妈了,别管她。”祁果说着动了动有些僵硬的上半身,听到全身的关节发出了生锈般的“嘎巴”声,“我想我再这么下去就要废了。话说回来,听说陆臣功死了?”
祁果的话题岔得太快,陆彧铭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慢悠悠叫着口里的米粒,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苏芊告诉你的?”
祁果点了点头,喃喃道:“她还告诉我你是在那只白熊的脑袋里发现的费娜的纸条。看来我果然是想多了。”
陆彧铭沉默不语。
“话说回来,我以为你会把陆臣功转移走的,没想到……”
“我是想这么做来着,但是成本太高,想了想,还是杀掉他划算。”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