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酸意从鼻尖直冲眼周，洛思言把脸埋进胳膊里，她抿紧了唇，忽然又想起她高中时往“你来我往”信箱里投的那封信。
在那封信里，她写了【那种好，有时候很明显，有时候又没那么明显，像抓不住的风，让人怀疑它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没错，”洛思言轻喃，“都怪他。”
都怪他。
太过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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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汪忆如交过班之后，洛思言跟陆雨婷一起去了前面的音乐酒吧。
陆雨婷朋友很多，大部分都是她美术系的同学。
互相介绍过之后，几个人围着张圆桌坐了下来，洛思言的左边是陆雨婷，右边是个不认识的男生。
洛思言没喝过酒，大概因为她年纪小，在来江宁之前，洛思穹严厉禁止她碰酒。
点单时，她盯着酒水单一脸茫然，正发着呆，旁边的男生忽然凑近了些，用指尖点了点酒水单：“试试这个梅子酒，老板家自己泡制的，加上点雪碧和苏打水，再来点冰块，好喝不醉人。”
“......”洛思言偏头看了他一眼，温声问，“能不加冰吗？”
她例假才第二天，怕等下喝了不舒服。
男生点头：“当然。”
洛思言接纳了他的建议。
“你好，”男生长得不错，属于阳光开朗型的，“我叫宁采臣。”
“......”洛思言眼睛微睁，以为自己听错了，“宁采臣？”
宁采臣笑，像是习以为常，解释说：“没错，是那个宁采臣的宁采臣，我妈怀我那会迷哥哥迷的不行，就给我起了这个名。”
洛思言眼睛半弯，有点想笑：“那你一路走来挺不容易的吧。”
“真被你说对了，”宁采臣脸色发苦，“就没有人不笑话我的，还有人一见我就问，哎，宁采臣，你的聂小倩呢。”
这话说得逗趣，洛思言笑了出声。
酒吧里的音乐轻缓，如流水一般，轻轻的，灯光也暗，气氛稍显暧昧。
洛思言眼睛弯成月牙，脸蛋又白又嫩，像个剥了壳的鸡蛋，嘴角弧度往上弯，甜美又可人。
宁采臣盯着她看了几秒，小心翼翼道：“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有空出来玩。”
“......”洛思言抿了下唇，感觉这样拒绝不大好，她掏出手机，“好。”
两人加了联系方式，点的东西也都端上来了。
陆雨婷往旁边瞅了眼，突然哟了声：“加上了啊，之前还找我帮你，这事就得当面说。”
听到这，洛思言才反应过来，宁采臣就是陆雨婷之前说的，想认识她的男生。
气氛忽然间尴尬起来。
洛思言端着杯子，小口抿了抿。
梅子酒入口微甜，底调带酸，入口却清爽。
“好了，来来来，”陆雨婷嚷道，“游戏开始了啊。”
先是真心话和大冒险。
第一局是对面的男生输了，一群人起哄，叫他站在吧台前面冲酒保表白。
男生苦笑着起身，走到吧台前，冲酒保勾勾手，挤了句：“你知道我喝的是什么酒吗？”
酒保：“？”
男生红着脸：“想你的长长久久。”
酒保：“......”
一群人快笑疯了，许是知道他们在玩什么，酒保边笑边摇头，没跟男生计较。
第二局是陆雨婷输了，几个人起哄让她去找个在场的男生亲一下，陆雨婷拍桌子：“搞点有挑战性的好吗！”
“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有人笑，“你想要什么样的挑战？”
“我知道！”宁采臣举手，“她怕她哥！”
陆雨婷不大服气，大声说：“谁怕他了！”
“行，你不怕，”宁采臣说，“那你跟你哥打电话，说你爱他。”
洛思言一口酒差点呛了出来。
“......”陆雨婷立刻住了嘴，随着起哄声，她咬牙骂，“恶不恶心？”
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好耍赖，磨磨蹭蹭地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
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接通，那头男人的嗓音清润又慵懒，透过沙沙的电流，诱惑到像是一场听觉盛宴：“说。”
“......”陆雨婷默了两秒，“哥......”
“等会儿，”陆至忽然打断她，“你在哪儿？”
陆雨婷脑门子都大了，她面不改色地撒谎：“宿舍。”
“陆雨婷，”陆至冷笑了声，拖着懒散的调反问，“是你耳朵聋，还是我耳朵聋？”
听到这，洛思言也反应过来了，她戳戳陆雨婷的胳膊，用口型示意：“音乐。”
酒吧里的背景音乐一直没停过。
陆雨婷咳了声：“宿舍放音乐呢。”
洛思言：“......”
这反应能力。
杠杠的。
不知道信没信，陆至没纠缠这个问题，直奔主题：“说，忙。”
“......”一想到那句话，陆雨婷就张不口嘴，她忍了忍，试探着问，“哥，你忙什么呢？”
旁边等待的小伙伴纷纷比出鄙视的手势。
陆至像是不耐烦了：“两秒不说就挂。”
“......”陆雨婷闭了闭眼，大声喊，“哥我爱你！！”
“......”
那头立刻像静了音一般鸦雀无声。
过了几秒，电话响起了嘟嘟声，直接被挂断了。
陆雨婷松了口气：“咦咦咦，这阵子我得躲着点他了。”
没等她庆幸完，下一秒，她手机视频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雨婷差点把手机丢了出去，她蹭一下起身，结结巴巴道：“他他他为什么发视频？”
“......”洛思言也跟着紧张，“他是不是发现你在撒谎？”
毕竟陆雨婷刚才的举动太过反常。
陆雨婷快哭了：“怎么办怎么办？”
洛思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要是接了视频，首先陆至会发现陆雨婷撒谎了，其次很有可能会发现她也在。
而从酒吧临时跑回宿舍也来不及了。
正手足无措时，陆雨婷的手机动静停了。
紧接着，洛思言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嗖一下抓住陆雨婷的手：“他他他为什么打到我这里？”
“......”陆雨婷感觉完蛋了，“他肯定怀疑咱俩在一起。”
“......”
对面的小伙伴看不下去了：“你们俩紧张什么，都成年了。”
洛思言欲哭无泪：“陆雨婷，你得救我。”
陆雨婷似乎也想起了陆至对洛思言的苛刻，她义气上头，豪迈地说：“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洛思言低眼看了下夺命铃，刚想问怎么包在你身上呢，陆雨婷忽地抽走她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摁了挂断。
“......”洛思言傻眼了，“你做什么？”
陆雨婷：“这样，就不用怕啦！！”
“......”
她真的会谢。
沉默一秒，洛思言如在梦中，轻声提醒道：“你的没接，我的被挂了，你猜他猜不猜得到？”
“......”陆雨婷低眼看看手机，又抬头看她，“你干嘛怕他？”
洛思言：“你不怕？”
陆雨婷：“......”
“好了好了，”宁采臣打圆场，努力将气氛搞起来，“接着玩接着玩，反正要被发现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陆雨婷很快就鼓起了劲：“说得对。”
洛思言倒没她这么好的心态，她忐忑了几秒钟，老有种不详的预感。
两人的手机都没再响起来过。
十几分钟后，洛思言把杯子里的酒喝掉，又加了一杯，头脑微醺的时候，也逐渐把那点忐忑抛之脑后。
又玩了几圈，洛思言输了。
她对大冒险敬谢不敏，选了真心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