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洛思言回来得早,分完宿舍后她一直在宾馆忙碌,还没在宿舍住过,原本铺好的床上面放了些其他舍友的东西。
洛思言不知道是谁的,暂时没去动,天气燥热,她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抱着睡衣进洗手间洗澡。
洗完正在擦身体的时候,她听见外面传来动静,应该是其他人回来了。
有人敲了两下洗手间的门,着急地催促:“里面的人好了没,我要上厕所。”
“好了好了,”洛思言加快了动作,急匆匆把衣服套上,打开门,“上吧。”
另外两位室友各忙各的,洛思言笑眯眯地打招呼:“你们好。”
话一落,一个瓜子脸的女生看了她一眼:“你回来住了?”
“啊,是的,”洛思言打开柜子拿吹风机,“后天要上课了。”
“那简单的介绍一下,”瓜子脸女生态度冷淡,“我叫蒋祺,洗手间的是王燕,这个是王雅琴。”
洛思言:“我叫......”
“你不用介绍了,”蒋祺盯着她看了两秒,“刚开学就这么特殊的,就你一个。”
“......”
一直在弯腰收拾桌子的王雅琴动作顿了顿,她走了过来,笑着说:“别介意,蒋祺是个直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洛思言嘴角的笑意浅了许多,她礼貌地点了下头,把吹风机插上。
“对了,有个事儿我得提醒你一下,”蒋祺双手抱臂,“我是这个宿舍的寝室长,宿舍的卫生呢是轮流的,虽然你有特权,但夜不归宿需要跟我说一声,不然查寝要扣分。”
她态度傲慢,下巴轻抬,垂眸凝人时不自觉地透着高高在上。
洛思言把吹风机放下,好脾气地应了:“还有吗?”
“我和王燕睡觉轻,”蒋祺不客气地补充,“晚上十点以后,早上六点之前希望能管好自己的手机,也别搞出其它动静,大家互不打扰。”
这要求不算过分,洛思言点头。
说完这些,蒋祺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了。
洛思言把头发吹干后,开始整理柜子和书桌。
“哎洛思言,”王雅琴指了指她桌子上的护肤品,“这牌子很贵哎,你这么早就用了?”
那套护肤品是陆至帮她买的,护肤品都有保质期,洛思言怕浪费,带了一半回来。
见王雅琴感兴趣,她好声好气地解释:“我哥他不懂,乱买的。”
王雅琴拉了个板凳坐旁边,笑容也和气:“哎洛思言,你跟陆雨婷认识啊,怎么认识的?”
“......”洛思言的手指顿了下,她偏头看了王雅琴一眼,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温声问,“你也认识她啊?”
王雅琴眼神微变:“啊是的,我跟她是高中同学。”
“真有缘分,”洛思言嘴角弯了下,“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
“......”王雅琴沉默了几秒,忽然嘴角上扬,笑着说,“她之前来宿舍找你,说她哥是你哥?”
“嗯,”洛思言说,“我哥也是她哥。”
似乎是被这话给绕晕了,王雅琴茫然了十几秒,她干脆撂下那个话题,亲热地凑近了些:“你皮肤真好,不像我们,军训半个月都晒黑了。”
“人家有特权,”蒋祺忽然走了过来,语气也阴阳怪气的,“谁叫咱开不来病假条呢。”
洛思言蹙了下眉,她记得自己跟蒋祺并未有过任何接触,但蒋祺今晚的每一句话都带了明显的敌意。
“嗨,也不能这么说,”王雅琴笑,“洛思言开的也不是病假条,陆家哥哥跟江大的校董是朋友,一句话的事儿。”
蒋琪冷哼:“那就是咱关系不够硬了。”
场面瞬间变得僵硬。
洛思言慢吞吞地把盖子拧上,她面前放了个圆镜,通过镜子,她看着蒋祺:“室长,未来咱们要在一起待四年。”
卫生间里的王燕恰好此时也打开门出来。
听到这话,三个姑娘都愣了愣,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洛思言转身,她很和气:“我尊重大家的习惯,遵守宿舍的规矩,要是我哪里没注意到,做了让大家不舒服的事,可以直接提醒我,要是没有,希望我也能得到同等的尊重。”
“......”王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磕磕巴巴地问,“什什么尊重?”
洛思言眼睛弯弯:“没有参加军训这事,我想我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而陆家哥哥跟谁是朋友,关系硬不硬,那是他的私交,我没有权利过问。”
蒋祺的脸迅速涨红:“你是在说我有什么权利过问?”
“......”洛思言歪了下脑袋,“你有吗?”
“......”
宿舍里静悄悄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像是看不到蒋祺脸上的恼羞成怒,洛思言往卫生间扫了眼,又将视线挪到王燕身上,笑眯眯地问:“好了?那我把脏衣服拿出来。”
“......”王燕脸蛋圆圆的,看起来乖巧可爱,“出门右转,水房里有投币洗衣机。”
洛思言道了谢,去卫生间把之前换下来的衣服装进盆子,又出门去了王燕说的水房。
三个姑娘看着她离开,王燕转头,讷讷地问:“你们对人家说什么了?”
“就随便聊了几句天,”王雅琴撇嘴,“攻击性那么强,还好有蒋祺在,不然我都要怕死了。”
蒋祺咬了咬牙,目光森森:“不就是仗着有后台吗!”
“...室长,”王燕抿抿唇,弱弱地说,“我觉得她没说错啊,互相尊重嘛。”
“你哪边的!”王雅琴没好气道,“就你这种傻乎乎没心眼的,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呢。”
王燕耸肩,往里面走了几步:“我是不懂这么多,但你们赶紧把东西拿走,等会人家要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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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儿。
看着洛思言进了江大后,陆至启动车子离开。
回到家之后,他拔下车钥匙,推开驾驶位的门,视线随意往后排扫了一眼,在看到某个东西时,眼神稍停,随后走到后排把那东西拎到手里。
许是听见车声,江嫂迎了出来:“哥儿回来了。”
“嗯,”陆至拎着袋子把门关上,“江嫂。”
江嫂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这什么啊?”
“阿言的东西,”陆至扯唇,“小丫头粗心惯了。”
“好像是衣服,”江嫂又看了两眼,“要洗的吗,给我吧。”
陆至:“不用,我来吧。”
“......”江嫂目光稍顿,“什么衣服啊?”
陆至轻笑了声:“没什么。”
江嫂又盯着他看,什么东西至于这么神秘兮兮的,还笑成这个样。
“江嫂,”注意到她的视线,陆至轻咳了声,“帮我把洗浴用品换了,不要现在这个味儿的。”
“......”江嫂一脑门的雾水,“这个不是都用了许多年了,不喜欢了?”
陆至低头把鞋换了,他皮肤被玄关处的灯光照得冷白细腻,像打了层柔光滤镜,鼻梁高挺,嘴角的笑多了几分温软。
“阿言不喜欢,”陆至舔舔下唇,漫不经心道,“这个味儿的糖都不愿意吃了,赶明儿再连我都嫌弃上了。”
江嫂嘴角抽了下:“那不至于。”
“江嫂,你不了解她,”陆至声音含着笑意,“她跟你好的时候什么都好说,要跟你闹脾气,哪哪儿都能挑出来毛病。”
“那哥儿想换什么味的?”
“嗯?”陆至抬头想了想,须臾后,他闷笑道,“跟她一样的吧,这样她总没话说了。”
“......”
不是她说。
她怎么觉得她家哥儿这种状态有点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