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很好办，一个字：干！
废话，我问你，咋干？
抢亲，抢过来不就得了。
抢亲？陈昌家首视着洪海说，你是说，让我们告诉石虎，让石虎去抢？
不，洪海哈哈笑着说，你呀你，咋糊涂了呢？我们告诉石虎，疯了？
那你是啥意思？
啥意思？洪海说，我是说，我们抢，把你表姐抢过来，不就得了？
就你？不，陈昌家不相信地指着洪海说，就我们俩？
洪海摇摇头说，我说昌家，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没听完别人说话就插嘴，这样，不但打扰人家思路，这种行为，还是最不礼貌的。
鬼，都这个时候了，还拽文，陈昌家说，我总认为你不靠谱，真的，你这样想，真是太离谱了。
我咋这样想了？我的具体计划，你知道吗？你要是知道，你说说，是啥计划？
不就是把表姐抢过来吗？陈昌家说，咱不说这个计划可行不可行，咱就是说，我们俩，能抢过来吗？
能，绝对能。
陈昌家摇摇头，不太相信，但是，还是问，那你咋抢？
哎，瞧你这个调调，我就生气，真的不想管你这个事儿，都是啥事儿，都是屁事，洪海真的生气了，首视着陈昌家说，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让我帮忙，给你出主意，又不相信，你说，你这样，我还咋办？
一人没有二人智，不是替你作想吗？
放屁，替我作想，替我作啥想？我问你，是替我救人还是替你救人？
陈昌家语塞，讲不出来，站在那儿，可怜巴巴看着。
哎，老陈，我喊你一句老陈，行不？洪海说，你听我说完，要是觉得不妥，你再提意见，能完善则完善，不行，咱再想其他办法，你看中不？
行，都是我太急了，陈昌家也有悔改之意，糯糯地说。
是这样的，洪海说，我们说的抢亲，是我们这地方的风俗。
嗯，陈昌家嗯，但是，没有插话，也不敢插话。
二虎这个熊货，就是利用这个风俗干坏事，洪海说，但是，虽说是风俗，却不是好风俗，这里主张的是强者为尊，一句话，都是山里土匪干的活，在社会上，谁也不干，也不敢干。
为啥？陈昌家终于忍不住。
为啥？你想，都是邻居，三步远西步近的，谁不知道谁的？你抢了，邻居知道了，咋办？要是被抢的那一家知道了咋办？就是世仇，想方设法也要搞倒你。
有道理，但是，石虎为啥敢呢？
石虎，就不是人，洪海说，我听说，他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有人说，他就是个狼崽，从小丢到大山里，是狼把他喂大的。
我才不相信呢。
我也是不相信，于是，就研究。那天，来俺家，他们打牌，我站在旁边观察。观察去观察来，后来我发现，哎呦，还真的有秘密，许多秘密。
发现什么了？陈昌家伸头，盯着。
我发现，石虎的眼睛，跟我们正常人的眼睛不一样，洪海说，我们，大部分都是黑眼珠，是不？
嗯，但是，也有黄眼珠。
你他妈的，不插话，你就死呀，洪海暴脾气，又发火了说，我说都是黑眼珠了吗？我说是大部分，没有排除其他颜色的眼珠。
陈昌家气愤，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你求人家呢，人家还再三警告过你，于是，低着头，不再说话。
洪海也没有再说，平息一下才说，昌家，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我想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共同研究，就是你说的，该咋办？
陈昌家噤若寒蝉，不再搭理。
洪海长出了一口气说，说到哪儿了？
陈昌家想笑，但是，不敢笑，看着，好半天才说，眼珠，不对，黄眼珠。
洪海眼睛眨巴一下说，是呀，一般人不是黑眼珠就是黄眼珠，可是，这个二虎，居然是蓝眼珠。那个蓝，从来没见过，蓝宝石，也没见过，我想，跟蓝宝石差不多，能滴出水来。哦，想起来了，真她妈跟狼的眼珠差不多。你说，你要是见到了，吓人不吓人？
陈昌家咬着牙，抿着嘴，没有说话。
还有，那个嘴，洪海说，像戳瓢，就是葫芦老了，一切两半的那个戳瓢。
陈昌家还是没有说话。
哎，这些，都能表达我的惊讶，可是，有一样，真的让我惊呆，要是描述，无法描述呀！
什么？陈昌家再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就是大牙，还不是里面的大牙，是门面牙。哎，我的天呀，真的是大牙，以至于暴露在外面，只一颗，就像嘴里长出来一根竹笋，不，最像一把尖刀。
这么丑，咋不拔掉呢？
丑？洪海说，丑吗？洪海摇摇头。
你描述的这个样子，跟狗差不多，不丑？
不光不丑，我感觉，很有特色，后来我想，石虎为啥这么威风，跟他那个大牙有关。
这就奇怪了，一个人，是人耶，门面牙飘出来，还那么长，要是女人，还敢嫁给他？
咋了？害怕睡觉时被二虎吃了？洪海咯咯咯笑着说，亏你才想得出来。
难道不丑？
石虎走了，我问爹，像石虎这样的，在这个世上，真是绝无仅有。
爹说，这就是贵人相。面相，最好的就是五岳凸起。
我很奇怪，就问爹，啥叫五岳凸起？
爹说，所谓五岳，就是长在脸上的五官，如果不凸起，都凹陷在里面，你说，你想象一下，好看吗？你看看顾敬之三姨太，那个姓王的，骑着高头大马，鼻梁挺首凸起，谁见了，不说是大美人，不说赛嫦娥。
后来，我躺在床上想，还真觉得很美，为啥呢？想去想来，终于找到了原因。
什么原因？陈昌家问。
那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啥意思？
你说你表姐美若天仙，还说十年难遇的大美人，这，只是你的口味，洪海说，可是，对于石虎，他喜欢吗？对于别人，能像你一样，也说你表姐是大美女吗？
洪海，你不要打歪主意。
我打歪主意？洪海哈哈哈大笑说，我说的意思，你没有听出来？我是说，你口中的美女，在石虎眼中，不一定是美女，或者说，他认为是丑女，也说不定。
你，说去说来，还是想让石虎抢亲，是让石虎把俺表姐抢去，是吗？陈昌家说，你这是个馊主意，不是好主意。要是这样，那不成了才出狼圈又落虎口了？还让你想办法救人，救个鬼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