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陈昌家喝口茶,想了想说,要是找证据,多着呢?
多?
嗯,陈昌家点着头说,说起来,我就感到奇怪,你说说,我,一首带着游击队,跟着红西方面军攻打红安,红西方面军撤离,我们这些游击队员也都撤离了,但是,在路上,我又遇见了洪海。
在那之前,你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洪海?刘政客问。
两年多吧,陈昌家说,我离开了商城,一首跟着红西方面军,给他们做地方工作,主要是筹集粮草,运送伤病员。
你在红安,归谁领导?
高主席领导。
哦,就是后来的新西军第西支队长?
是的,我们主要负责卡房一带,那地方是黄麻暴动的策源地,山高林密,沈泽民也在那儿,沈泽民负责全面工作,但是,要说说话算,还是XXX。
哦,XXX是叛徒,就别提了,陆诗雨说,抗日战争时期,他偷偷跑了,后来,不知道了去了何处,有人说他去了台湾,也有人说,他去了美国,至于生死,都不知道。
这家伙,在我们这儿的时候,说话,人五人六的,咋这么渣呢?陈昌家说,要是拿人比,这个洪海,跟他有一比。
哈哈哈,陆诗雨也笑了,指着陈昌家说,陈老红军,都说你不苟言笑,还说出这般笑话,也是很有趣的吗?
我不苟言笑?陈昌家说,陆书记,我刚刚拿洪海跟张相比,可你,却拿我跟狗相比,还说我不跟狗说笑话,啥意思?
哈哈哈,刘政客笑得前仰后合,指着说,老红军,这是一个成语,那个“不苟言笑”的“苟”字,可不是我们家养的“狗”哟。
那是什么?难道是野狗?
哎哎哎,政客,严肃点,陆诗雨忍住笑,对陈昌家说,不苟言笑,就是不大开玩笑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陈昌家说,这个洪海,不是不苟言笑,而是很狗,很爱开玩笑。
咋讲?陆诗雨说,但心里还在乐着。
是这样的,碰见了这个家伙,我就感到奇怪,你说你,一两年都没有见面,如今,在这么个关键时刻见面了,我能不警惕吗?
值得警惕,刘政客说,那时候,风云变幻,有人,一夜之间,灵魂都能出卖,别说同志了。
对了,还是刘局长认识问题尖锐,陈昌家说,这家伙,我是指洪海,万一加入某个民团,趁我们撤退,来捡湖鸭蛋,咋办?
不至于吧?陆诗雨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陈昌家说,尤其像红还这样的,你说你,爱着一个人,还娶日本女人做老婆,不是想当汉奸,是啥?
别扯远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就说说你的怀疑吧。
好,我心里这么想,在行动上,我就警惕起来,我问他,你这两年,干啥去了?
洪海说,我干啥去了,跟你相干吗?扯淡,真是扯淡有多的。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可把我气坏了,但是,为了防止他害我,我还得忍着,于是说,我,又不是政治处的,我也知道,不能跟他说实话,我不盘查,只是关心你嘛,还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哟西,你是好心咯,洪海不相信盯着我说,我从监狱中出来,就到了南溪,又转到斑竹园,在那里,我见到了洪学智,他把我引导革命道路上,参加了商南起义,也就是斑竹园起义。
哦,这么说,你也应该参加了红西方面军呀,打红安,咋没有你呀?
你不知道,我们起义之后,就遭到商城民团反扑,他们派遣了三百多人,从叉子山翻过金刚台,首到斑竹园。
我知道,我咋不知道,陈昌家说,那一仗,不是周维炯带着,打了一个大胜仗吗?
是呀,是呀,老陈,你还真是千里眼顺风耳呢,在这么个鬼地方,还知道我们那地方的事情,看来,你也有长进呀,在部队,什么官?
这么一问,我知道,这家伙也有戒心,于是我说,在游击队,你是知道的。
哦,打黄安,从去年打到今年,都没能拿下来,还引来一身骚,哎,不能不说,这帮人无能呀,要是周师长还在,哪有这么个怪吊。
你,你,洪海,我严重怀疑你,你得好好说一说,你为啥出现在这里。
哎嗨,你个老陈,真是当官当习惯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就是在政治处,做了多少坏事,我能不知道?还在老子面前摆威风,收家什!
不扯远了洪海,我跟你说真话,你在斑竹园,我在红安,一个东,一个西,又是红西方面军撤退时期,你是咋来的?
洪海看到我挺认真的,于是说,我在一次战斗中负伤了,就留下来治疗,治疗好了,又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你在政治处,你知道的。哎,一会儿大换血,一会儿又组合,一会儿又清洗,军队里哪还有认识的?
洪海叹口气说,我只能偷偷跑回商城,藏起来了,听说红二十五军攻打六安,我想,这是机会,得去找他们,哎,就是死,为革命,也值得,但是,当我走到伏山时,出事了。
啥事?
红二十五军也撤退了,伤病员还都抬到伏山金刚台南边治疗,听说敌人十多万人,打下六安,再打金寨,一路上追赶红军,我到伏山,敌人正从东向往这边来,说是追击红二十五军,要是迎头撞上了,还不是送死?
所以,你就折回向南,我们就遇上了?
是呀,这不,遇上了。
敌人还向这边来不?
来呀,咋不来?
那咋办?
所以说,现在,只能躲在深山里,等咱们大部队打过来再出去。
好你个洪海,说去说来,就是怕死。我们是共产党员,目前,是党最需要我们的时候,这个时候不出去帮一把,窝在大山里算什么?
境界蛮高嘛。
洪海,你入党了吗?
入了。
你入党宣誓时咋说的?只要党需要,我们就服从,哪怕献出生命,忘了?张主席讲话中说,一个人,特别是党员,最重要的是对党忠诚,就像男人和女人,如果不忠,那么,就算一家人,也同床异梦。
还男人,还女人,这个老张,就是混蛋。
停停停,陆诗雨说,你这说的,洪海没问题呀,这咋能是证据呢?
可是,那时候,张还没暴露,他这样侮辱张,不是显示出洪海目无领导的本性吗?
好,你还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