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月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袭墨绿色暗纹旗袍勾勒出凌厉的曲线。
昨晚,江临风本该在午夜前回到江州组总部,却迟迟未归。
江临月打了他无数次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她派出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她的弟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小姐,"这时,管家阿福走进来,将茶盏轻轻放在了紫檀案几上,"各堂主都到齐了。"
江临月点头,闭了闭眼。
那双美目再睁开时,己收敛所有情绪。
旗袍立领紧扣雪颈,鬓边一缕碎发被金镶玉发簪别住。
此时的她,就像一柄淬毒的翡翠匕首,美得锋利,冷得刺骨。
议事堂内,檀香缭绕,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乌木堂堂主,王德海,此时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南美洲可卡因生意的"美好前景"。
"各位,现在全球经济不景气,我们江州组也该与时俱进。"
王德海搓着手中的佛珠,笑得像只老狐狸,"南美那边我己经联系好了,只要咱们点头,每个月至少这个数..."
他比了个手势,议事堂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声。
"啪!"江临月一掌拍在会议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王德海,你是老糊涂了吗?江州组最初的戒律之一,染指毒品者,千刀万剐!"
议事堂内鸦雀无声,只有王德海手中的佛珠"咔嗒"作响。
"江掌事,时代变了。"王德海冷笑一声,"现在谁还守着那些老掉牙的规矩?咱们江州组再这么下去,迟早被其他帮会吞并!"
"规矩就是规矩!"江临月目光如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谁要是敢碰毒品,就别怪我不客气!"
"江掌事,你这话可就有点过了。"这时,一位长老慢悠悠地开口了。
"咱们江州组现在确实需要新的财路,王堂主的提议,也不是不能考虑。"
"是啊,江掌事,你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就断送咱们江州组的前程啊!"另一位堂主附和道。
江临月冷笑:"个人恩怨?你们以为我是在针对王德海?我是在为江州组的未来着想!毒品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甩不掉!到时候,咱们江州组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喊打!"
"江掌事,你太保守了。"王德海摇头叹息,"现在这个时代,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江州组要是再不行动,就真的没机会了!"
议事堂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江临月看着眼前这群被利益蒙蔽双眼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我提议,对现任掌事进行弹劾。"这时,王德海突然开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江临月冷笑:"就凭你?"
"还有我。"清朗的男声从议事堂深处传来。
江临川此时身穿一袭银灰色西装,从暗处现身。
他眉眼如画,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贵气,与这肃杀的议事堂格格不入。
"月姐,时代变了。"他微笑着环视众人,"支持乌木堂对江临月掌事的弹劾提议的,请举手。"
一只、两只、三只...
阿福端着茶壶站在雕花立柱旁,看着一只只手陆续举起。
茶汤从壶嘴倾泻时微微发颤,在白玉盏中溅起细小涟漪。
江临月看着举起的右手越来越多,心渐渐沉入谷底。
她太清楚这些人的心思了。
江临川在国外留学多年,人脉广阔,又深谙现代商业运作,是江州组新掌事的不二人选。
"阿福叔,"江临月突然看向了老管家,"你也觉得我该退位?"
阿福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躬身将茶盏奉到了江临月面前:"老仆只知道,掌事之位,血脉为尊。"
江临川轻笑出声:"可惜现在的江州组,只认钱。"
"人数过半,表决通过。"江临川的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月姐,你现在己经不再是江州组掌事了。"
“好得很。”
江临月冷笑一声,缓缓抬起右手。
她的拇指上戴着一枚翠玉扳指,那是江州组掌事的象征,传承了百年。
她将扳指从手上取下,指尖轻轻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掷在地上。
"叮——"玉扳指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王德海脚边。
王德海眼睛一亮,连忙弯腰捡起扳指,谄媚地双手奉给江临川:"川少爷,这是您的了。"
江临川接过扳指,在指尖把玩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江临月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各位,江州组创立于鸦片战争时期,立下了三条戒律:一不染指毒品,二不残害无辜,三不勾结外敌。如今,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竟要将这三条戒律尽数抛弃!"
她的声音在议事堂内回荡着:"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我今日便退出江州组。从今以后,江州组的兴衰荣辱,与我再无瓜葛!"
众人沉默不语。江临川把玩戴在手上的扳指,忽然嗤笑道:"月姐,离开了江州组,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算个清醒的疯子。"她反手扯落金镶玉发簪,乌发如瀑散在染血的旗袍上,"总好过你们这群装睡的死人。"
说到这里,她的簪尖突然指向了供奉着的江氏祖宗牌位!
"江家列祖列宗在上,且看着你们怎么把百年基业,变成毒虫啃噬的朽木!"
话音未落,她便决然转身,大步离去,旗袍下摆翻飞。
议事堂内,依旧鸦雀无声。
夜色如墨,江临月独自走在回廊上。
高开衩的旗袍下摆随着步伐翻涌,露出若隐若现的雪色肌肤。
她走得极慢,仿佛在等待什么。
突然,她一个侧身,三枚忍者镖擦着她的发梢钉入廊柱!
"出来!"她厉声喝道。
三个黑衣忍者从阴影中跃出。
寒光一闪,三把武士刀同时劈来!
"叮!"江临月反手抽出藏在腿环上的软剑,剑光如练,与武士刀碰撞出点点火星。
她的旗袍,在厮杀中逐渐破碎。
左侧高开衩被撕裂至大腿根,右肩布料豁开一道裂口,露出染血的锁骨。
鲜血顺着玉雕般的足踝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朵朵红梅。
江临川站在暗处,手中的枪曾三次瞄准她破碎的背影。
第一次对准后心时,他看到旗袍腰间的金线凤凰被血浸透,像垂死的蝶翅般颤动;
第二次对准肩膀时,她旋身时撕裂的裙裾翻飞,雪色长腿在月光下晃得人眼晕;
第三次对准膝盖时,她踉跄着撞上廊柱,染血的旗袍领口滑落半寸,露出肩头的刀疤。
"砰!"
这时,江临月撞破了彩绘玻璃,从二楼纵身跃下。
她破碎的旗袍在夜风中猎猎翻卷,无数碎片如水晶雨倾泻。
碎玻璃划破了她的手臂,她却顾不上疼痛,借着夜色消失在巷弄中。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
雨夜中的巷弄,像一条蜿蜒的巨蛇,吞噬着江临月最后的力气。
她的旗袍己经被雨水和血水浸透,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到忍者镖破空的声音。
就在她即将倒下时,一道刺目的车灯划破雨幕。
"叮咚!您的外卖到了~"
轻快的电子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江临月勉强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明黄色外卖制服的身影。
他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伞面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
"这位客人,您是饿得走不动了吗?"
他的声音清冽如泉,带着几分戏谑。待他转过身,江临月这才看清他的样貌。
那是一张俊美到近乎妖孽的脸,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一颗泪痣在雨中泛着微光。
忍者镖破空而来,美少年却连头都没回。
他轻轻抬手,雨伞旋转,竟将暗器尽数弹开。
"这么晚了还加班杀人,真是辛苦呢。"少年叹了口气,"不过,欺负女人可不行哦,你们这群倭奴。"
他打了个响指,巷子两边的路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江临月只听到几声闷哼,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搞定~"少年重新撑开雨伞,蹲下身看着江临月,"江小姐,还能走吗?"
江临月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当然是送外卖的呀,"少年眨眨眼,"不过,今晚这单是特别配送。"
“外卖?”
“外卖内容:战损旗袍美女一份!配送地址......”
还未听清,江临月便落入了少年温暖的怀抱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柑橘香。
少年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她在雨中疾行,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的腰窝。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她残破的旗袍。
肩头布料半挂,雪肤上蜿蜒的血痕,像攀附的赤蛇。
腰侧裂口,露出紧致的马甲线,随着喘息起伏,如同暗潮。
"游戏可不能就这么结束喔。"
"毕竟..."他忽然贴近她耳畔轻笑道,"穿战损旗袍的江小姐,比当年那个杀手龙七,可是要百倍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