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以为程局长会把茶泼在老先老师脸上,包括张建建可能也这么觉得,但大家都没有组织,都等着看着呢。
没想到程局长喝了几口茶,然后把茶杯放好,提起脚就踢过去了。
这下把老先老师给踢醒了。
“装什么呢?起来!”
老先浑身抖得不停。
“今天我来这边,也是想配合着把这事儿给办好,刚刚说了第一点。那么接下来继续说,其次,该有的精神赔偿和学校的赔偿、以及配合学校去家里威胁你们的干部,也一一都要赔偿,具体的赔偿金额,由法院去认定。”
张建建说到这,露露的父亲说话了,“张书记,各位领导,我和露露她妈也没读过什么书?不懂这些,但我们就一个意见:把这种猪狗不如的败类给抓了。我们的孩子才这么点大,就被他给毁了!这种败类不抓不足以平民愤。”
露露的妈妈也哽咽着附和。
“你们先别急,这件事肯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们有任何的需要?尽管提,由这些人负责,县委会尽全力督促,县委不可能会继续让这种败类再活跃在这儿,这是对为人师表的侮辱。”
张建建说的十分严厉。
“等下我让有关部门联系你们,把事情经过理顺,你们记一下我秘书的电话,有事儿直接联系我。”
张建建这么一说,露露的父母很感动,这些天,他们一直被逼着、被威胁着,露露的父亲甚至想拿刀和他们拼了。
今天听说县委书记来了,他还以为又是学校和有关部门联合起来干的什么事儿?没想到确实如此。
当听到张建建这些话时,这段时间的委屈好像烟消云散,他一个大老爷们也哭起来了。
紧接着,张建建把这些老师和在门口候着的乡政府的干部都叫进来了。
“今天临时开一个会。”
大家听的很认真,有人还拿出笔记本。
“出现这种事情,纯粹是学校的问题,我在来的路上还听说这不是第一例这样的情况了;据说有老师半夜偷跑到女生宿舍,搞的那位女生不得不嫁给这个大自已二十岁的老师,这种事怎么就被压住了?怎么就让他们结婚了?太他妈的离谱了。这不是什么浪漫故事,这是“一个小矮人和七个白雪公主”的故事!”
张建建骂完后,还觉得不够解气。
她指着郭校长的鼻子,“你TM的知道和不满14周岁以下的女生发生关系,就算同意了?也是!你知道吗?”
郭校长点点头。
“你身为校长,那你她妈的还去掩盖这个事儿?你挺牛的啊!你们这通行人情世故啊!老百姓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吗?就容许你们这些人集体去欺负吗?回答我!”
哪有人敢回答?
“真没想到,郭校长,你们竟然是这样的人?”
可能是说累了,赖蓉还无动于衷,王成看到她嘴唇干了,赶紧递过去一瓶水。
骂了好一会,张建建才坐下,她看了一眼大家,摇摇头。
“我说说我的看法:郭校长、学校副校长、教导处主任,以及乡里有关部门参与这件事的工作人员,免职,以包庇罪接受公安部门调查;老先老师,以罪接受调查;至于赔偿损失?由老先老师负主要责任,其余的,只要是参与包庇的,均摊责任。”
说完,就让赖蓉安排下去了。
王成陪着张建建离开了,在上车前,学校那几个领导、参与包庇的几个乡政府干部全部晕倒了。
张建建也懒得去管这些。
廖小新和程强算是很尴尬了。
在车上,张建建开始擦眼泪,刚才她一直憋着,她是县委书记,必须要摆出这副架子来。
王成默默地给她递纸巾。
“这种情况要怎么杜绝?为什么总有人希望用人情去解决这种事儿?”
王成叹了口气,然后缓缓道来,“姐,你说这话就体现出你在基层没待过!我同你举个例子吧!”
王成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娓娓道来,“我老家街上每天都有很多赌博地,乡下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无非就是打打牌,集市上,我们也叫街上,住着一些人以赌博为业的人,他们平日里游手好闲,就靠做局赌博来赚钱。街上经常有村民的老婆来闹事,因为被他们搞的家破人亡了;也经常有老公来闹事,因为他们家的女人被这些人睡了。这种,按法律来说,已经属于赌博罪、寻衅滋事罪了吧?很多人去告,我老家那个乡和另一个镇也是由一个派出所共同负责,愣是没人管!甚至乎后来动刀了,等人都自行去医院了,这些人才姗姗来迟。”
“为什么呢?”赖蓉替张建建问了。
“因为他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管这么多,让这些人自已去处理吧!所以久而久之,问题就越来越大!甚至乎,后来有人举报到省里,这些人还组织串供,没办法,在这种地方,人情和面子大于一切。”
王成的这番话让张建建深有感触。
“那你说这个露露该怎么办?”
这时,赖蓉也说话了,“其实以前,学校发生这种事情更多,很多都被掩盖了,真正被爆出来的少,我读书时也听说了一些,所以受那会的影响,后来相亲时,有人和我说“某某在某某单位,很优秀”,我都不会信!在这种人情世故是硬通货的地方,就算再普通,他们也能吹成花。”
这时,王成的手机响起,是廖小新的电话。
王成拿着手机看了看张建建。
“接吧。”
王成这才接。
“王主任,你同书记说一下,刚才学校打来电话,说这会郭校长正要寻死觅活,怎么办?”
张建建接过电话,“让他死去,敢死?县里就敢埋!”
然后挂断了电话。
张建建还不解气,她说,“对付这种人,就要严格按照法律来,他们不是不喜欢用法律吗?就非要按照法律来办他们!”
回到县里,那边又传来消息:“乡政府一个涉事地副乡长喝农药了。”
这事儿,好像有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