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点也在这。
军营中大多都是男人。
任何一个男人。
除了太监。
在唐仙儿面前。
都不可能表现的绝对平静。
虽然李恪三令五申。
选人也是谨小慎微。
但人嘴上不说。
心里还能不想吗?
第一次为周军授课。
唐仙儿便被气了个半死。
台下士兵心中的污言秽语。
让她哪有心思讲解机关原理?
最终好好地一堂课。
落得个不欢而散的结局。
这事李恪也知道。
还觉得她是不善与人打交道。
为了不耽误事情进展。
无奈只得令唐仙儿。
编写一部应急手册。
发放给士兵。
这时候。
军队识字教育的普及。
派上用场了。
周军这边可以直接发手册给士兵。
但魏军那边。
就只能发给将军等一系识字的军官。
由他们啃书。
在传授给下面的士兵。
虽然说唐仙儿不能直接授课。
但她做事却十分认真。
昨天决定编写手册。
今个中午。
唐仙儿编写的操作手册初版。
便递交给了李恪。
里面不仅对射石炮的原理。
机关构造做了极为详细的陈述。
并且为了方便理解。
还贴心的绘制了草图。
详加解释。
可谓是相当严谨且认真了。
“哎...唐姑娘。”
“你是没那么娇气。”
“可军中等级森严。”
“以你如今的职衔。”
“完全可以配一个勤杂兵。”
“替你料理日常。”
“这样你也好专心工作。”
“我本考虑你身为女子。”
“特意安排侍女。”
“可你倒好...把她们全都遣散了。”
李恪无奈。
这唐仙儿还真是说到做到。
李恪安排给她的侍女。
后者回去就全部遣散。
一个都没留下。
对此唐仙儿。
捋了捋马尾辫。
颇为不屑道:
“我有手有脚。”
“何须他人照料?”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恪不禁一阵头大。
他这么安排。
也是希望后者能专心做事罢了。
“好了好了。”
“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
“我不需要人照顾。”
“这次找你。”
“一来是为了问你为什么留在这。”
“二嘛就是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唐仙儿摆了摆手。
跳过了关于侍从的话题。
闻听此言。
李恪乐了。
唐仙儿主动开口。
这对他而言可谓求之不得。
后者的医术独步天下。
至少在李恪见过的人里。
没人有她这种本事。
“唐姑娘,不瞒你说。”
“还真有件差事。”
“希望能麻烦您。”
李恪面色肃然。
拱手致敬。
面对此言。
唐仙儿非常直接问道:
“不用这么客套。”
“有话直说便是。”
李恪闻言。
叹了口气道:
“哎,唐姑娘之前在京师的医馆呆过。”
“不知那里的大夫。”
“您瞧着可曾满意?”
“呃...”
“我不喜欢妄议他人。”
“你有话便讲。”
唐仙儿不想回答。
但看她的脸色。
显然。
那些大夫并入不了她的法眼。
事实也是如此。
虽说如今周魏都是一家人。
但配有军医的。
却只有魏军。
如今双方共享医疗资源。
这让本身就少的郎中大夫。
更为捉襟见肘。
周旧京的医疗条件。
说实话非常差劲。
虽然在这个年代。
人们对于医术。
研究的并不透彻。
包括李恪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但后方医院那居高不下的死亡率。
却让他看出了。
问题的严重性。
昔日平安之战退下来的几万伤兵。
不到半月的时间。
几乎死了一半。
而活下来的人就更惨了。
本来只是小小的创口。
但最后却落得个截肢的下场。
很多士兵。
因此失去了战斗能力。
不得不遣返回察哈尔或者魏国。
李恪看着每天的报告。
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医馆一定有问题!
但他这个半桶水。
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所以希望能由唐仙儿。
提出一些意见。
来降低一下。
后方医院那居高不下的死亡率。
听到李恪这么说。
唐仙儿皱了皱眉。
面色严肃道:
“李恪,你请的那些大夫。”
“诊治发热风寒。”
“这些小毛病不在话下。”
“可是一旦面对肢体上的创伤。”
“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庸医!”
“哦?!真有这么严重?”
李恪被这话吓了一跳。
唐仙儿闻言。
难得的露出一丝苦笑道:
“你的那些医生。”
“不仅没有半点卫生观念。”
“而且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
“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居然怕血。”
“这只是其一。”
“其二便是医馆的环境。”
“我相信你对这也知道一些。”
“数十人挤在一个房间里。”
“现在时节还未入夏。”
“天气算不上热。”
“但如果到了夏天。”
“这么密集且脏乱的环境。”
“只会增加伤口恶化的速度。”
“第三医馆内部缺乏人手。”
“很多死亡士兵的尸体。”
“无法第一时间转移。”
“而且很多伤员无法及时换药。”
“你知道死去的那些士兵。”
“还有被迫截肢的那些士兵。”
“都是因为伤口来不及处理。”
“从而导致的!”
“如果你在不增派人手。”
“等天气一热起来。”
“医馆内定会爆发瘟疫!”
唐仙儿一股脑说了一大堆。
这些话。
宛若一记记耳光。
一下下扇在李恪的脸上。
他听得是面红耳赤。
自己没有关注后方的情况。
可哪曾想。
问题竟然恶劣到了这种地步。
“该死!”
“我现在就去处理!”
李恪坐不住了。
当即便打算去整改。
可唐仙儿却拦住了他。
皱眉道:
“你急什么?”
“我还没说完呢!”
“呃...唐姑娘请讲。”
李恪闻言停下脚步。
听她继续说。
“你要想整改。”
“首先就是卫生条件。”
“大夫是一方面。”
“但更重要的是士兵本身!”
“同样!在你的军中!”
“也应当鼓励士兵!”
“注重个人卫生!”
“你下过营房吗?”
“你知道那里有多臭吗?”
“呃...这...”
李恪被说的面红耳赤。
想当初。
受周皇托。
初到南岭之际。
李恪可是与士兵同吃同住过。
对于营房的味道。
他算是再熟悉不过了。
但李恪想着。
大家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