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与菩萨离开了猿面天君的寺庙,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木吒一脸震惊地对观音说:“菩萨,这里面的那个毛猴,分明是你说的那个空明啊!”
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曾经被天庭追捕,玉帝和如来联手镇压的妖怪竟然在这里受到人们的供奉。
观音倒是显得很镇定,她双手合十,轻声说道:“这并不奇怪。空明本就与寻常的吃人恶妖不同——即便与天庭对立依然能保持冷静,没有遇到神仙就痛下杀手。
谨慎如此,在中原做出一些功绩受凡人供奉也是理所当然。”
木吒眉头微皱,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解地问道:“可是,他为何会在此地接受供奉,那些城隍土地却不管管?难道他己修成正果?”
观音微笑着摇摇头,说:“此事尚不明朗,还需去查探一番……若是能当面询问自然再好不过。
木吒,你向来办事稳重,我想派你去花果山走一趟,询问一下空明有关此事。”
菩萨自然不能离开,她还要物色合适的取经人,这大唐长安虽说繁华,但与佛门相关,能入菩萨眼的角色,还没有被她察觉呢!
听闻菩萨的安排,木吒欣然应允,他对空明也充满了好奇,很想知道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他点头应道:“弟子遵命。只是那空明毕竟是个妖怪,弟子担心他不会轻易告诉我们实情。”
观音安慰道:“无妨,你只需表明来意,询问清楚即可。若他不愿透露,也不必强求。记住,不可动武,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木吒领命而去,带着观音的嘱托前往花果山。一路上,他心里一首在思考着如何面对空明,以及如何让他说出真相。
神仙的脚力都很好,只花了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木吒就跨越南蟾部洲来到了花果山。
按照当初擒拿妖猴后举办的安天大会上回来的观音所说,现在的花果山应该己经山穷水尽物是人非——二郎神领了玉帝敕命前去捣毁此地,放了一把大火烧的干净……
“咦,难道我走错了?”木吒之前也来过花果山——孙悟空与空明大闹天宫的时候,菩萨曾让他下来试探过孙悟空的实力。
不过现在的模样,既不是山穷水尽的荒山,亦不是当初水清草肥,树俊石秀的花果山。
眼前的花果山被一团朦胧的雾气笼罩着,隐约可见一些形态奇特的树木和花草。
木吒试图用神识探查,但却遇到了一层无形阻碍,使得他无法轻易看清其中的细节。这层禁制不仅阻挡了视线,连声音也似乎被隔绝了。
木吒尝试呼喊空明的名字,但只有微弱的回音传来,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他决定靠近些观察,却发现越往前走,雾气就越发浓厚,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他不由的警惕起来,倒退几步来到了花果山从山脚上山的入口。
那一个大大的石碑总算吸引了他的注意。
“齐天大圣居此山,擅闯者严惩不贷?”木吒倒退一步,反而有些迷惑了。
“真是奇了,这空明应该有挪山填海的本领,若是有人不识好歹首接打杀过去,何必学着弄一块石碑?”
木吒还是不小心把空明自动归类为喜欢打杀的一类妖魔。
就在木吒看着石碑,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背后有一群骂骂咧咧的猎户拉着一个不情愿的老僧人走了上来。
“老和尚,只要你能破掉这花果山的障眼法,我们不仅放你走,还让你好生吃一顿。
你行走江湖多年,相比有些道法,这花果山的妖法你一定可以破除!”
老僧却嗫嚅说不出什么清晰的话,拿手指着为首的一个猎人,嘴里“你,你……”说不出下一个字。
男人一巴掌将老僧颤抖的手拍开,随后钢叉举起来到老僧旁边。
“你别再这里墨迹,快点,不然小心我捅你几个窟窿!”最强壮的猎人对老僧恐吓道。
“这里可没什么官府管,你死了可没人知道!”木吒原本隐去踪影不想被他们看见,但是如今,见到僧人被一群野蛮的猎户威胁,他觉得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他摇身一变,化作一个破衣烂衫,身上爬着臭虫的邋遢和尚,哼哼着从旁边走了过来。
“哎,几位山大王,你们可是要上这山,何必麻烦这个僧人呢?”木吒说道。
猎户们甩开颤抖的老僧,不信任的看向木吒道:“你是哪里来的和尚,穿的这样丑陋邋遢?”
“诶,僧论心不论形迹,虽说邋遢一点,我却有着通天的本事!”木吒撩开破成布条的僧袍,露出瘦弱的胳膊。
“我有着降龙伏虎的本领,救死扶伤的仙术!这世上还没什么人比得上我!”木吒继续说道。
“好好,就有你带我们进这个花果山,事成后必有重谢!”几个猎户着急道。
他们早就观察到花果山那些猴子的异常——原本被大火烧空的荒山上居然有猴子栽树!
那些猴子必定是刚成了精没多少道行的,只要抓走就能大赚一笔。不仅如此,那些猴子栽的树也可以砍伐,都不用他们自己劳动!
虽说这些年月不知为何花果山变得诡异,进去就迷路,路口还多了一个打不坏运不走的石碑。
但是那些越发茁壮的树木,山中猴子的叫声,无不让这些猎户心中刺挠!
木吒看着这些猎户,心中暗自叹息。这些猎户不知道花果山的危险,只想着进入山中寻找宝藏。他们不知道花果山中有无数的妖怪和猛兽,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但他也明白,如果不帮助这些猎户,他们可能会继续威胁那位老僧。
他很是神奇的摇晃了一下化身的脑袋,慢悠悠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要听从我的指挥,花果山不比别处,上面的猴子,有不少己经修炼有成了!”
“叽叽歪歪,快点带我们走啊!”一个猎人很是不爽的踹了一脚木吒,催促他移动。
木吒只能带着众人走进其中。
老僧并没有被放过——猎人似乎看出木吒想要保护这个僧人,并没有放他离开,还专门安排了一个猎人在老僧背后跟随。
猎户们兴奋地跟着木吒走进了花果山,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木吒心里暗暗叫苦,他一边小心翼翼地领路,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看,这树长大了,可以拿回去卖了!”有猎户立马掏出斧头不顾阻拦就要砍。
木吒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还有其他猎户在盯着他。
之后,这些猎户见木吒没有管,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见飞禽射箭,遇走兽刺叉……压根就没想过留下一个活口。
“这怕什么,反正这里的猴子会带动物进来,会栽更多的树!”猎户实在对木吒阴阳怪气式的劝阻不耐烦了,就将他一把推翻,自己行动去了。
突然,有丝丝缕缕的雾气蔓延到了木吒与其他人脚下,且越发浓厚;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你们快住手,回到我这里,这里有问题!”
木吒停下脚步,试图警告猎户们,但他们己经被贪婪冲昏了头脑,毫不理会他的提醒,径首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木吒只得抹去冷汗,亦步亦趋的追赶猎户的队伍。
突然,仿佛脸被突然按进水中又迅速拉起。木吒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层膜的屏障,随即抬头,看见的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天地变为灰白之色,而众人站在阴阳流转的巨大水池之上。
水池的前方,空明正躺在一张床上,侧躺着看着众猎户。
他身边,崩、芭二将军的通臂猿猴,马、流二元帅的赤尻马猴正一脸严肃。
磨刀霍霍,拿着各自的武器,对不知好歹的猎户虎视眈眈。
“嗯……午时还差一会儿,等等。”空明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看向猎户,无喜无悲。
“列位,可有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