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白裙
谈完事情走出包间去洗手间。
黎招刚进门,便听洗手池旁两人聊起来,“你说贺二会怎么对那个女人,她再怎么样也是宗衍的前妻,传出去不太好听吧?”
“你真当贺二胆子这么大,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谁啊?”
男人正要凑近告知,忽而看到黎招站在拐角处,正阴沉沉看着他们。
“快说啊,谁啊?”另一人急躁的催促着。
黎招慢步上前路过,并未多停留下来,见他进去,两人才赶忙走了出去。
“刚才那不是黎招吗?宗二先生的心腹。”
“是又怎么样,没看到他什么都没问吗?”男人嘴上这么说,心却还是慌极了,毕竟刚才黎招那个眼神实在有点可怖。
“这有什么,宗衍都不要那个女人了,而且要睡她的是贺二又不是我们,真出事了也牵连不到我们身上。”
二人背影摇晃在走廊上。
黎招从洗手间的拐角走出来,手机上已经给宗泰打去了电话。
等他接通,将这里的情况如实汇报了过去。
宗泰急得站起来,气急攻心之下咳嗽了几声,“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千万别让姿真再受伤了!”
在没回港之前,宗泰便听说了姿真与宗衍离婚,不光是离婚,还有流产、坠楼、被梁韵仪侮辱,失去姑姑。
这些早不是常人所能接受之苦,更别说婚姻三年里所受的委屈。
佣人倒了蜂蜜水过来,宗宝妮坐在轮椅上,巴巴望去,“爸爸,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
宗泰喝了水压制住心头火气,“没什么大事。”
“那你这样着急,是董事会里出事了吗?”
“不是。”
没有过多说明,宗泰敷衍过去,“你先吃,我上去打个电话。”
宗宝妮扶着轮椅,急得要起身,“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都瞒着哦……”—
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梁韵仪试穿一套套衣裙从试衣间出来,掀动着裙摆缠着宗衍看。
“怎么样,漂亮吗?”
宗衍目光从手机屏幕缓慢地移到她的脸上,又快速垂下,“好看。”
这话不过脑子便脱口而出。
倒也不是骗人,梁韵仪与姿真是不同的美,可毋庸置疑,两人都是美的。
“我是穿红色好看还是白色?”
“红。”
这也是实话。
红色招摇,更衬梁韵仪,白色印象里是姿真的颜色,她在家里时常穿白色衣裙。
港城炎热,她最喜欢衣柜里那件白色中裙,裙摆落在膝盖上,肩带细又长,一弯腰半个领口都会暴露,尤其是跪在房里那块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时。
小腿并齐,她脚趾圆润泛着健康的红,双手像是最轻柔的羽毛,胡乱地蹭在宗衍身上。
白裙微透,灯光下薄如蝉翼,他一低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宗衍……”
梁韵仪不知何时走到了面前,正一声声叫着他,他闻声抬眸,“怎么了?”
“你手机响了,你没听见吗?”
记不清这是宗衍多少次魂不守舍了。
自己的男人目光和心思都不在自己身上,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没面子的。
可不管她怎么勾引,宗衍都不为所动,可见上了梁姿真的床,想下来便困难了。
“我去换衣服,你接电话吧。”梁韵仪弯腰,手摸了摸宗衍的脸,“等我啊。”
她进了试衣间宗衍才接起电话。
“二叔。”
这种事情宗泰不好出面,思来想去还是联系了宗衍,“你现在在哪里,姿真遇到点事,你去解决一下,比较要紧。”
宗衍语气淡淡,“在陪韵仪试衣服。”
“那就好,你去帮一下姿真,黎招听到贺家的老二打了姿真,还把她……你快去一趟。”
结婚起宗泰便很关心姿真。
他人好,友善和蔼。
宗衍并没当回事,可宗家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有同情心的,他都跟姿真离了婚,宗泰还这么护着姿真,便有些不寻常了。
“二叔,我在陪韵仪,黎招不是在吗?他应该可以解决。”
“姿真到底曾经是你的妻子,你就真的这么不在意她的死活?”
他为什么要在意?
从尼娜口中听说了宗家其他几房人欺负姿真的事,宗衍不是没有想过补偿她,可连阳春面的做法她都不肯教给尼娜。
他又为什么要为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女人费心?
“您也说了是曾经,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韵仪。”—
从前台查到了贺二的包间号,黎招寻上楼,在门外等待着宗泰的指令。
这件事宗泰没什么立场出面。
可要看着姿真受侮辱,等同于送她去死。
隔着一扇门,里面似乎有摔打声,黎招走近了窥听,听到男人的骂声。
衣物仿佛被撕碎,女人的哭泣声与嘶喊是在求救,可唤来的,只有包间里令人作呕的围观群众的起哄声。
黎招只是宗泰的心腹与机器,这些年来什么血腥的场面都见过,但这叫声还是让他眼波暗了暗。
又等了五分钟。
宗泰才来电,电话内容却是让他离开。
既然宗衍不管,他要是出手,便是超过了管辖范畴,最近正是宗家各部混乱的时候,谁也不敢赌。
黎招望向面前的门,“……三哥也不管吗?”
“他对姿真只有性没有爱,宗彻最近正得他父亲的提拔爱护,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为了女人去得罪任何人。”
宗衍的薄情,连黎招都诧异。
尽管里面再惨痛,他还是要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背后那扇门突然打开。
里面有人跌跌撞撞冲出来,一声声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包间里差点得手的男人趴在地上,后脑勺被洋酒瓶击中,鲜血溢出,他昏厥在地,气息微弱,呈濒死状。
姿真蜷缩在角落,上身的外衣被撕毁,只剩几块破布挂在身上,白皙的肩头布满指印和抓痕。
她眸子恍惚又失焦,看向周围人时,一道道扭曲的重影冲击着大脑。
惊呼声此起彼伏响起时,蓝菲才惊惶地丢了手中还沾着血的酒瓶。
她额头冷汗滴滴掉落,眼神无措,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又望向姿真。
心里有道声音轰然炸开:“完了,她完了。”
“我杀人了,”蓝菲哭腔颤抖,“姿真,怎么办,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