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都开始听他的了
门外把守的保镖在听到动静后互看一眼,可谁也没敢冲进去。
在来之前他们便被警告,不管里面发生什么,都不准让人进去。
那混乱的惊呼声持续了一阵。
隔壁房间里的人都走了出来,酒店里的人也被惊动过来。
温妤闻声走出包间时,突然有人连滚带爬闯出来,门口的保镖连忙将他扶起,顺带朝房内看去。
里面,正上演着一出精彩好戏最血腥的部分。
整层楼的人围过去,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惊呼,温妤站在门前,被躁动的人群撞到,刚要跌倒,便被赶来的黎靖言扶住。
“姐,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了?”
所有人往电梯口跑去,酒店的安保人员拿着对讲机冲上来。
但场面显然已经失控,包间内的血腥味漫天袭来,地上大片的血和酒水碎片混杂一地,血泊里,赫然躺着一具已经失去气息的尸体。
看到门外的人一个个跑开。
沈政年不慌不忙走出去,他站在角落瞥向里面一眼,这一眼用来确定胜者。
在看到包间里被簇拥在中心、还安然无恙的周霁川,他便心知肚明,周家这一夜后,只怕要经历一场天翻地覆的更迭了。
突然发狂的女人被门外两名保镖制止住。
周霁川站在舅舅身旁,清瘦脸颊上溅着属于三叔的温热血滴,镜片上的血渍让他的视线变得猩红。
今晚流淌这里的每一滴红色鲜血,都是他野心的印记。
这条人命,也只是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漆黑无边的瞳孔阴恻恻转动了下,周霁川莫名与门外的腿软坐在地上的温妤对视,她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哪怕被黎靖言搂在怀里,身子还是冷得像块冰。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看到了这些……
推开身前人,周霁川正迈步要过去,温妤却突然扶着地板,一只手按着心口,难耐地喘着粗气,整张脸青紫交加,仿佛很是痛苦,双眼里有着周霁川看不懂的悲痛无助。
就好像,扎在周三叔身上的那几刀,也扎在了她的身上。
黎靖言被温妤这个样子吓到,再顾不得那么多,打横将她抱起便快步离开了。
周霁川随手拿起桌旁的白色餐布擦掉指间血迹,一转头,这才看到自己脸上的血。
真脏。
或许是这血吓到了她。
*
温妤被诊断为惊吓过度,一整晚都没能缓过神来,夜里反反复复说梦话,冷汗密布在额头。
舅妈整夜守在旁不敢闭眼。
第二天温妤还没醒来,黎靖言便听到风声,周家三叔昨晚意外身亡,周氏股票大跌,高层原属三叔一党的全部成了无头苍蝇,董事会无人主持,乱作一团。
昨晚在包间里的人挨个接受审讯,周霁川更不例外。
毕竟他最有嫌疑。
但经过一夜的调查,警方在杀害三叔的女服务生体内检测出亢奋性禁药,一旦服用便会精神癫狂错乱,酒店员工休息室的监控中显示,那药是服务生自己注射的。
三叔的死,很快被定性为意外。
周霁川最早被释放。
这些黎靖言都不敢告诉温妤,她最近病得厉害,时不时呕吐,惊惧到昏厥抽搐,尤其是一想到那晚,整个人便像丢了魂的害怕。
那一夜周霁川的眼神,让温妤想起自己上辈子死时,周霁川在车里冷血漠然的一瞥。
现在这个周霁川,比八年后那个更残忍嗜血。
“小姐。”向臣敲门进来,托盘中端着刚熬好的燕窝,“厨房刚做好的,你吃点吧?”
最近温妤都吃不下什么东西,向臣只能尽力做些琐碎小事。
在床边坐下,向臣用白瓷勺舀起一勺递到温妤唇边,她小口小口吃下,又实在吃不完一整份,吃了几口便侧头躲开。
“周家现在怎么样了?”
向臣不敢告诉温妤实情,只想她尽快养好精神,“没什么,还是一团糟呢。”
最近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前些天沈政年来电,他动用关系,处理好了黎靖言的麻烦,只需很小一笔钱,这事便算了结。
这块石头是落了地,可更大的问题又随之而来。
周家三叔一死,周霁川占据主导位,沈政年也会成为他的助力,日后再对付起来便更棘手了。
温妤一直郁郁寡欢食欲不振,缪蓝听说后特地来润园探望。
一看到她消瘦的模样便知道黎靖言不是在开玩笑了。
“政年要我代他跟你道歉,他不知道那晚会闹成那样,害你被吓到……”
缪蓝眼睫微垂,覆着温妤的手背,“不过事情都解决了,霁川也很快稳住了周氏的状况,虽然还有一些人不服他,但大部分人都开始听他的了。”
“听他的?”温妤并不理解,“为什么?就算周三叔不在了,还有叔公,还有姑姑,再不然还有三叔的儿子……怎么也轮不到周霁川。”
“……你不知道吗?”
缪蓝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万星站在霁川这边,推举霁川暂代三叔的位置,自从万星跟周氏合并品牌后在董事会话语权很大,所以……”
这些缪蓝不懂,也是听沈政年事后随口提起的。
温妤眼眸睁大一整圈,倏然丧了气着靠在枕头上,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难道不管她怎么阻止周霁川都无济于事吗?
难道所有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改变不了?
不。
她不信。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放手一搏,拼上这条命,也比等死好。
*
打听到了周三叔死后家眷的状况。
他唯一的儿子被其他忠心下属连夜送往国外,妻子被诊断为精神病送进精神科治疗。
温妤千方百计弄来地址,一个人悄悄跑过去,想要问出一些有用消息,可刚要踏进病房,便被赶来的护士拦住。
“小姐,这里是私密病房,不是登记在册的家属都不能进去。”
“我……”温妤忙转换了口吻,“我走错了,不是这一间。”
护士还在后紧盯着。
她只好走入转角,躲进洗手间。
放下带来的新鲜百合花,温妤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手,企图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在出神之际,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缓缓抬眸对上镜中那双无情无欲的眸,温妤下意识惊叫转身,反手抓住水池台面支撑身体。
周霁川轻扶眼镜,镜片下神色阴晦,“季温妤,你在这里,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