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收去你这一身气势吧,风这么大,吹的实在有些不适。”
苏鸿再次笑道。
迭卡拉庇安紧皱的双眉依旧未曾缓解,二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难不成,想与我在这王城开战?”
苏鸿也逐渐收敛笑容,再次问道。
又是两个呼吸。
这充斥大殿的狂风这才逐渐消散,最后归于平静。
迭卡拉庇安终究是咽下了这口气,身处王城,这里有他庇护的子民,他无法放开一战。
“哈哈,哎呀,早这样不就好了。”
“在下又没有恶意。”
说着,苏鸿消失不见,瞬间出现在迭卡拉庇安的身旁,拍了拍他的手臂。
迭卡拉庇安早在苏鸿出现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他以为苏鸿是要突袭,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可没想到苏鸿只是拍了拍他。
“紧张什么,放心吧,我不会出手的。”
“你......”
正欲说些什么的迭卡拉庇安再次被苏鸿打断:
“我说,你天天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王座上,不腻吗?”
“我带你去外面看看?”
“不.....必。”
‘必’字落下,二人己经出现在了这风墙之外。
感受着空间力量的神奇,迭卡拉庇安也不由得忌惮。
“可莫要想着动手啊,我绝对比你先回到王城。”
再次说了一句警告,苏鸿便带着他开始西处乱逛。
一段时间后,二人来到了奔狼领的附近。
感受到两股强大气息的安德留斯心中警惕,结果飞上高空,就看到了让他傻眼的一幕。
迭卡拉庇安竟出了风墙,还与苏鸿一起?
“哦,安德留斯,好久不见啊。”
苏鸿笑着打招呼。
“你这是?”
说着,安德留斯还眼神示意了一下苏鸿身后的迭卡拉庇安。
“呵呵,今日有幸相识,看他整日受限王座,便想着带他出来逛一逛。”
“我记得二位应该认识吧。”
“可需叙旧?”
看着面露微笑的苏鸿,两位魔神不由得对视一眼,作为多年的老对手,他们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无语。
片刻后,苏鸿暂时告别了安德留斯,与迭卡拉庇安回到了风墙之中。
“如何?”
苏鸿突然问道。
“什么如何?”
迭卡拉庇安疑惑。
“外面的世界。”
“冰天雪地,毫无生机。”
“我是说,你自己的感受,可有新鲜之感?”
苏鸿继续发问。
“嗯,有。”
迭卡拉庇安相当耿首。
苏鸿闻言,只是一笑。
“明日,我会再来。”
留下一句,他便准备消失不见。
这时,一位少女出现在大殿口处。
苏鸿瞟了一眼。
“阿莫斯么?”
心中思索着,苏鸿消失不见。
时间一天天过去。
之后的每天,苏鸿都会去找迭卡拉庇安。
又是一年时间过去。
迭卡拉庇安对苏鸿的态度也不再说开始的警惕。
每日苏鸿带去的仙酒成了二者友谊的见证之物。
孤高的神王那如冰的面庞,也会在二人对饮时展露笑容。
一年中,温迪与心所带领的组织也逐渐渗透到了王城的每一个角落。
无数底层民众都成了他们的志愿者。
就连贵族之中,都不乏有赞成他们的人。
这天,苏鸿向迭卡拉庇安提出了问题:
“你可有亲眼见证他们的生活,你可有了解他们的处境,你可知晓他们需要什么?”
苏鸿问着,他的手指向的,是高塔的下方。
“他们?”
孤王完全不明白苏鸿说的是谁。
“你的子民。”
话语挑明,迭卡拉庇安这才明白了苏鸿口中的‘他们’是指谁。
“没有。”
迭卡拉庇安只有二字回答。
“那么,你可以看看。”
留下这一句话,苏鸿消失不见,结束了二人今日的会面。
迭卡拉庇安饮尽杯中佳酿,便开始照着苏鸿的话,开始了观察。
他的神念释放,覆盖住了整座王城。
莫名的大风,持续了数日。
他看见了,有人身着粗衣麻布,有人的脸上留下泪水,有人身着闪耀华服,有人的面上带着笑容。
甚至,在黑暗的角落里,有人在杀人。
身着华丽服装的人,吃的是色香俱全的美食,身着粗衣麻布的人,吃的是腐烂发霉的食物。
一些人呼喊着自由二字,暗地中说着他的坏话,他不明白为何。
他看见,有人在抱怨风墙的存在,认为它阻拦了自由的脚步,他不明白自由的含义。
“这是何意?”
君王内心发出疑问,他不解,为何自己庇护的人,在试图忤逆自己?
愤怒的情绪在心中莫名升起,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是对是错。
子民对他的抱怨与恶语,让他无比在意。
数日后,苏鸿再次来到他这。
却看见了坐于王座之上,面色无神的迭卡拉庇安。
大殿的某处角落,之前的那位少女正在暗中观察着他。
少女的眼中流露情感,她被王的情绪感染,流下了眼泪。
“你这是?”
首到听见苏鸿的询问,他这才注意到苏鸿的到来。
“苏鸿,为何?”
知晓迭卡拉庇安在询问什么,苏鸿开口道:
“或许,你错了。”
短短几字,却让迭卡拉庇安内心一紧。
他不明白,他错在哪。
“为何?”
迭卡拉庇安突然吼道。
“是我,在这蛮荒的冰雪中庇护了他们,给了他们生存的土地。”
“我建起风墙,阻挡风雪,阻挡魔怪。”
“我深爱着我的子民,可他们,为何如此恶言伤我?”
看着眼前有些癫狂的迭卡拉庇安,苏鸿微叹:
“人们见你,会匍匐在地,这并非对你的尊敬,而是你周遭的狂风压迫的他们无法抬头,所以他们称你为暴君。”
“人们恨你,是因为你对王城执政的失败,没有王权的压迫,贵族无法无天,平民只是他们手中的玩物。”
“朱门酒肉丑,路有冻死骨。”
“人们误会你,是因为如牢笼般的风墙束缚了有志之人,他们或是不甘平凡,或是想要逃脱贵族的压迫,可这无缝的风墙,阻碍了他们的心志或是最后的退路。”
“你功盖千秋又如何,凡人寿命不过数十载,他们只看当世。”
“虽说并非你之有意,可你为君为王,还为魔神之身,寿过数千,却让凡间发展为这般模样,便是错。”
苏鸿话语如同利剑,字字珠玑。
王座之上,迭卡拉庇安一言不发。
就在此时,王城中,混乱渐起,嘈杂的喊声让身处高塔的二人皆可听到。
无数的火光蔓延在大街小巷,平时不可一世的贵族被无数凡人合力制裁。
起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