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其实早就听到呼吸声，只是没想到来人是唐新月。
看着她小心翼翼朝自己走来的样子，武昭一阵惊慌给了老国公一个眼神。
萧霆朝郡主拱手行礼后转身离开，武昭则一把扶住唐新月，“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艾叶呢？唐掌柜呢？”
“先不说这个，”唐新月紧紧握住武昭的手，“你真的不打算管雍国百姓？”
“那可是天灾啊，极寒、暴热、洪水、疫病随便哪一样都是要人命的灾难。”
“武昭，”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首呼武昭全名，“你不能这样，你应该想办法啊。”
声音都带了些许哭腔，“武昭，身居高位应当想办法，想办法在天灾当中拯救更多人才是。”
武昭没有打断唐新月，耐心听她说完。
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唐新月，天昭才刚建国呢。”
“是，天昭实力不俗，我们有超出雍国、北魏和晋国许多倍的生产力。”
“正是因我身居高位才必须有所取舍，雍国有徽钦帝他才是，”
“那雍国皇帝靠不住的呀，”唐新月都快急哭了，“武昭，百姓都是无辜的呀。”
“你可知我的祖国，不论遭遇怎样的灾难都不会放弃一个百姓。”
“无论他们是扫马路的，还是捡破烂的，还是……”
说着说着泪水滚落脸颊，武昭并没有生气轻轻拥着唐新月。
她知道，这姑娘想家了。
等唐新月情绪稍微冷静下来，武昭才温和开口，“唐新月，接下来我会更改西城的修建计划。”
“我会让西城百姓和萧家军在西城修建避难所，”顿了顿，“然后给赤龙卫时间让他们休养好身体。”
“在这期间，老国公会想办法先去说服萧家军，和汴京禁军的家人们举家前往天昭。”
“待第一批赤龙卫身体调养好，我会派出三支队伍兵分三路。”
“边沿路收集物资，边利用宫施家信息网将天灾之事散布出去。”
“同时也会将天昭广纳人口之事大肆宣扬，”武昭语速很慢情绪冷静，“唐新月。”
她一字一顿，“如今，这是我能力范围内能够最大限度做到的事了。”
唐新月沉默着，还未收起的眼泪再度决堤。
“抱歉，”武昭声音很轻，“我，我能力有限，且我们只剩一年零两个月。”
唐新月掩唇，轻轻摇摇头。
挣开武昭的手摸索着离开，武昭转头看着唐新月单薄背影。
也看到了等在殿外的唐幂和自己母亲，她朝二人笑笑又给了唐幂一个坚定眼神。
唐幂俯身行礼，朝武昭抱歉一笑。
待唐幂带着唐新月离开，宫施玉才脚步沉重来到武昭面前，“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
对唐新月多少有点怨怼。
武昭搂住母亲手臂，“唐新月是从异界而来，她在那个世界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祖国。”
宫施玉抿唇，“可你不是也说了，天昭才建国啊。”
“无事，”武昭笑道，“唐新月在北荒的这些年见惯了人情冷暖，她会明白的。”
宫施玉……
她有时真的不懂，女儿为何对小唐那丫头如此宽容温和。
虽不懂，但只要是闺女的决定她照做就是了。
深吸口气，“对了，张侧妃同我说了武优对你不敬之事。”
“你离开之后，武优还撺掇张侧妃和武伯同你对着干来着。”
武昭……
“娘，”认真看着母亲眼睛，“若我将武优送走，是否太过残忍？”
宫施玉……
她知道女儿口中的送走，是让武优同武仲一样下场。
思索一阵，“李侧妃在汴京城还有一门李氏旁支远亲，那家人虽有些小毛病但大体上没什么问题。”
武昭偏头看着母亲，“娘，你同情武优？”
宫施玉苦笑，“那孩子只是被李侧妃养得骄纵了些。”
武昭垂眸思忖，半晌做了决定，“娘，你可以将武优送去李氏族人那里。”
“不过，”默了默，“若她做出任何伤人性命之事，她的命也就到头了。”
宫施玉点头，觉得女儿如此安排没有错。
“好，娘这就将人送走，”拍拍女儿手背，“娘会派人盯着她。”
武昭又问，“张芝兰母亲可接回王府了？”
“嗯，”宫施玉说起这个就生气，“自然接回来了，啧啧，张家人真狠啊。”
“若非有唐新月给的丸药，芝兰母亲刚到王府可能就不行了。”
武昭……
心里一暖，“嗯，等晚些，我去哄哄唐新月。”
宫施玉……
自家闺女怎么有种惹了小媳妇儿的感觉。
甩甩头，将自己荒谬想法甩出去。
母女二人正聊着，雪茶脚步匆匆而来，“主子，张府来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