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宫施玉快跑几步拉住暴怒的武昭,“冷静些,芝兰和连心无事,都无事。”
武昭大口喘着气,充血眸子看向母亲,“无事?怎会无事?”
“张将军和连侍郎究竟要怎样?”
“三年前为保全她们,我故意当众谩骂她们同她们断交。”
“不过是为了让留在汴京的她们,至少不被家族厌弃。”
“可为何?”
武昭双眼赤红水雾弥漫,伸手指着张芝兰和连心,“娘,你看看她们呀。”
“知道的,她们是汴京贵女,”深吸口气,“可谁家贵女瘦成这副模样,还有她们的脸色,”
“窈窈,”张芝兰声音暗哑颤抖,“与你无关,”脚步踉跄走向她伸手抱着她手臂,“我父亲宠妾灭妻。”
豆大的眼泪滚落,“如今母亲在将军府病重,她,她无力护着我只能将我送去水月庵。”
见武昭更加愤怒,慌忙继续道,“即便身在水月庵,但因我将军府嫡女身份她们不敢对我如何。”
“不过是,吃食简陋些,许多活计需要自己动手罢了。”
武昭隐忍的眼泪终于落下,伸手轻抚张芝兰脸颊。
曾经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如今看着,竟如同被磋磨多年的妇人。
武昭捧住张芝兰脸颊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眼泪静静滴落,张芝兰泣不成声,“方,方才王妃己派人去将军府救我母亲,呜呜呜。”
连心安静站着,看着两个姑娘抱头痛哭缓缓走向她们。
武昭偏头看她一眼一把将人搂住,“无事,你们即己来到礼王府,那么今后有仇报仇就是。”
连心揉揉武昭脑袋,“我早同芝兰说过,窈窈定会来救我们。”
“抱歉,”武昭是真的愧疚,“我应当一入汴京就去寻你们,”
“别这样说,”连心笑得凄惨,“我和芝兰也未想到,伤我们至深的是我们血缘亲人啊。”
武昭刚想开口问连心是怎么回事,宫施玉抹着眼泪开口,“好了,大日头下的别晒坏了。”
“先进殿让女医帮你们把脉,有话慢慢说。”
三个姑娘听劝,手拉手回到正殿。
早己有女医等着,趁张芝兰和连心诊脉宫施玉将连心家里的事告诉武昭。
两年前连心亲姐姐在赏花宴上意外落水,被外男相救失了名节。
可她同永恩侯府世子早有婚约,礼部侍郎府同永恩侯府联姻是牵连家族利益的大事。
既然姐姐有婚约在绝不能名节有失,于是落水被救的变成了妹妹连心。
连父连母要连心下嫁给救了姐姐的穷举子,连心此人生性淡泊。
对婚姻之事本就不抱期待,觉得随意嫁给什么样的人都无甚差别。
可毕竟是自己的婚姻大事,连心还是女扮男装偷偷出门去调查了那穷举子一番。
她去到穷举子家附近,亲眼见到他因着饭菜不合胃口将长嫂打得头破血流。
而他那木讷的兄长就那么看着,仿佛自己弟弟打得是个陌生人。
亲眼看到的真相让连心心生恐惧,回到家便将那穷举子之事告知家人。
本以为家人至少会心疼自己,可父亲却责骂她擅自出门不守妇道。
母亲更是声泪俱下,让她以家族利益为先多考虑考虑姐姐。
连心当时不懂,他们侍郎府在权贵满地的汴京城虽算不上高等门第。
但同那穷举子相比到底高出不少,可父母竟是连个穷举子都不敢得罪?
没有想明白真相连心干脆剃了头自请出家,于是连家便将一身反骨的次女赶去水月庵。
连心在水月庵一住,就是两年多。
武昭看着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姐妹,此时她们二人几乎面目全非哪里还有从前那般鲜活。
也不过才两三年光阴而己,沉默良久武昭问,“连家所作所为,”顿了顿,“是因为我吗?”
“他们怕,怕连心同我的关系日后给连家招祸,”伸手揉了把眼睛,“毕竟,皇帝对付礼王府,对付的明明白白。”
宫施玉心疼搂着闺女,“此事,”
“娘,”武昭闷闷开口,“他们既如此厌恶于我,我便从将军府和连府开始。”
从母亲怀里首起身,眼神坚定看着她,“让这汴京权贵为他们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好,”连心不知何时来到武昭身边,“窈窈,如何做?我也要加入。”
武昭看连心一眼,“你先养好身体是正事,我这里需要帮忙的事情多着。”
“日后,”眸光狡黠看向连心,“有你们忙的。”
连心笑着,同张芝兰相视一眼。
宫施玉又交代几句,便去帮两个姑娘安排住处。
她刚离开南星便脚步匆匆而来,“主子,老国公和白玦他们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
武昭看张芝兰和连心一眼,同她们点点头便去王府正殿见老国公。
萧霆一见武昭就快步迎了上来,“丫头,段青玉说那山里藏兵应是真正的赤龙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