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
武昭收起笑容,“武宥,你所谓平衡就是让你长兄当靶子,替你挡下所有明枪暗箭。”
“眼看着自已兄长被皇后欺压利用,动辄打骂根本不拿他当亲人看待?”
“你所谓平衡就是看着你幼弟,被皇后恐吓虐待将你幼弟养成一条只会听命于你的狗?”
“武宥,”武昭言语讽刺,“作为既得利益者,你踩着兄长和幼弟血肉所得到的一切,你能心安理得享受吗?”
武宥端方神情寸寸皲裂,“我,我不知,”
“你现在知道了,”武昭居高临下看着武宥,“你知道了所有真相。”
“可你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向你兄长和幼弟致歉,而是跑到礼王府想要找到那条忠于你母亲的狗夺回一切。”
“哼,”她伸手勾起武宥下巴,“武宥,你同你母亲一样。”
“下作、卑劣、不择手段、冷漠无情,你这种人不配拥有权力。”
“堂姐,”武宥赤红双目涌上泪来,“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为何要如此对你?”
武昭甩开武宥下巴,“只因三年前,你曾亲自去商贾家中游说要他们献贡家中女儿。”
“若不愿献贡的,便要拿出大量钱财。”
“武宥,吃过三年前人血馒头的,”武昭笑容嘲讽,“我会一个个清算。”
武宥看着武昭眼睛,背脊有些僵硬,“不是的,”
“三年前,你才十二岁啊,”武昭摇头,“得是什么样的孩子,能够冷眼旁观看自家姊妹被毫无尊严送去北荒。”
“还能道貌岸然借献贡之事疯狂敛财,”武昭嗤笑,“这就是雍国二皇子?”
她冷眼看向武宥,又故意将目光转向如意,“不知三年前所得钱财,被你母后藏在哪里?”
武宥浑身一震,他如今是真的后悔走这一趟。
这下好了有如意在,他手中最后的筹码估计也保不住了。
武昭见他神情有崩溃之色决定再添一把火,于是低头凑近武宥耳边,“还有,”用气音道,“我应当称呼你为,”故意默了默。
武宥只觉自已被一条毒蛇盯上似的,后脊背开始狂冒冷汗。
武昭玩味勾唇,一字一顿,“二、公、主。”
武宥……
轰!
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脸色青白嘴唇哆嗦看向武昭的眼神满是恐惧。
“你,你,你,”声音破碎眼眸巨震,“你,”
竟是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武昭低笑拍拍武宥单薄肩膀,“二殿下,你还小。”
满眼戏谑,“今后窝在角落,蜷着活就是。”
“毕竟,你母后已亲手葬送了你在你父皇心中的位置。”
“武宥,”武昭朝屏风后走去,“回去吧,好好品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牵起母亲的手。
宫施玉朝女儿笑笑,“来人,送客。”
武宥浑浑噩噩离开礼王府,如意看着这少年背影多少有些心疼。
是啊,一无所有。
如今武宥确实一无所有了,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最后郡主同他说的究竟是什么。
正是郡主那最后一句话,让一向情绪稳定的二皇子瞬间崩溃。
如意的好奇,在他们回到皇宫后便有了答案。
武宥一回宫便求见徽钦帝,他默默跪在徐贵妃水华宫门前。
如意见状立刻命人前去禀告,徽钦帝虽对皇后心有芥蒂但武宥到底是自已疼爱过的儿子。
武宥被如意带入水华宫,武寰一见他便想站到他身边去被徐贵妃轻轻拉着阻止。
武寰看眼徐贵妃,又看眼跪在地上的武宥绝望闭眼等待即将到来的惩罚。
良久,直到徽钦帝出声武寰都未被人拉下去,他这才惊讶睁眼。
徐贵妃一颗心痛得喘不上气,轻轻拥着武寰。
武寰还在疑惑为何今日在徐贱人这里没有受到处罚,便听武宥抖着声音开口,“儿臣,儿臣参见父皇。”
徽钦帝嗯了一声,“宥儿有何事见朕?”
武宥似是下定某种决心,“回父皇,儿臣,儿臣,”他恐惧的不像样,徽钦帝不由蹙眉。
武宥大口大口急促呼吸,额上豆大汗水颗颗滴落浑身抖如筛糠。
良久,“父,父皇,儿臣,儿臣不是皇子而是,皇,皇女,是母后,母后她打小儿让儿臣,女扮男,男,”
噗通。
武宥似是用尽浑身力气,将自已身份坦白之后便彻底昏厥过去。
徽钦帝震惊无以复加,徐贵妃也紧紧牵住武寰的手久久不能回神。
水华宫殿内落针可闻,如意更是惊得伸手掩唇。
他偷偷窥着徽钦帝神色,见他一张脸铁青忍不住想要发笑。
呵,堂堂帝王被一介女流耍弄到如此地步,实在好笑。
徽钦帝气愤上头,脑袋一阵阵晕眩。
徐贵妃也从震惊中回神,扯着喉咙吩咐,“快,快传太医。”
又小心翼翼看向皇帝,“陛下,妾身,妾身将二,二殿下送去偏殿。”
“嗯,”徽钦帝深吸口气,“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