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人心惶惶，禁卫排查让人摸不着头脑。
三日后，自礼王府南郊碧寒庄中搜出不少手背上有特殊纹身之人。
徽钦帝得到奏报，盯着密函看了许久。
碧寒庄那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在礼王府绮罗宫伺候过的老人。
那些人原本是宫玉涵亲信，但自离了绮罗宫便没再同宫玉涵有任何联络。
开封府逐一审问过那些贱奴，一无所获。
徽钦帝眉头越蹙越紧，这些年他自认将整个汴京城严密掌控在手。
他不信竟还有这样一份势力藏在他眼皮底下，这些势力背后之人又是谁？
再看这些人身份，洒扫丫鬟、仆妇、洗衣婢、采买小厮……
都是些蝼蚁。
是穷尽一生，连看他一眼都不能的蝼蚁。
可这些蝼蚁若想做些什么……越想徽钦帝越觉恐惧背后不由冒出冷汗。
原本皇城戒严，他只想查左掖门爆炸一事。
概因天昭有密信送到他手上，密信上说天昭之所以能在短短三年内一统北荒和西漠，靠得便是威力惊人火炮。
寻常火炮他不会看在眼里，可那份密信上所说威力惊人火炮。
且那东西掌握在天昭手上偏巧左掖门发生爆炸，这么多天过去竟是什么都查不到。
徽钦帝对危险感知敏锐，他总觉得有一些不为人知隐秘藏在所有表象之下。
可表象层层叠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要理清这一切却连切入点都无法确认。
他，大雍帝王怎能不慌。
这一次汴京城未排查出天昭探子，却排查出这些奇异纹身。
碧寒庄那些人，在大雍至少生活二十年以上。
由此可见那些人同天昭关系不大，也就是说在他的大雍还隐藏着其他势力。
徽钦帝闭眼沉思，半晌后传召禁军统领。
如意悠闲逛着御花园，有小太监跑来将皇帝得到密信之事说了。
“密信？”
如意轻声问，“可知写了些什么？”
小太监谨慎用脚在地上画了几道，如意点头，“行了，你去忙吧。”
小太监离开，如意看着地下古怪线条实在没想到这一次突然封闭汴京，竟是因着天昭火炮。
也是，能将手伸进戒备森严皇宫的，确实让人不得不防。
如意敛眉沉思，不多时便有一队禁卫前来。
为首统领对如意公公那叫一个恭敬谄媚，“如意大人，陛下有令须排查他贴身伺候之人，还请大人配合。”
如意看着禁军统领那张笑颜如菊老脸，又看看他身后之人拎的东西。
一甩衣袖，“排查什么？如何排查？”
统领笑笑，示意身后禁卫将手里的东西打开。
如意闻到一股古怪酸味，蹙眉，“这是？”
“这是民间上不得台面小米醋，如意大人只要在您手背碰一碰就是。”
如意不解，直接将一双洁白光滑如玉般的手伸到禁军统领面前。
统领亲手将小米醋刷到如意手背上，良久没有任何变化。
“如意大人，微臣带您去见陛下。”
如意一头雾水跟着禁军统领来到藏书阁，禁军统领离开自去办事。
皇帝见如意过来立刻朝他招手，“如意啊。”
如意快步过去，“陛下，您身子如何？头还痛吗？”
说着便要上手去帮皇帝按头，手方伸出去又闻到一股酸味立刻拿出帕子擦手。
皇帝看着这一幕，心头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如意啊，他怎能不疼他。
“唉，”皇帝长叹一声，拉着如意坐下递给他一张纸，“瞧瞧。”
如意接过纸张，便见上面一个古怪图案。
看上去像是一条缩小蛟龙，但线条简洁。
“这是？”
“朕本意是想排查天昭探子，不想却意外查到这东西。”
“如意你可知这东西都纹在什么人手上？”
如意这才明白方才禁军统领所作所为是何意，“这，是什么？”
“哼，”徽钦帝哼笑，“这东西纹在汴京那些最底层贱民手背之上，什么小商小贩、家奴流民还有各大府邸奴仆。”
“什么？”
如意是真的惊讶，“这，怎么可能？”
皇帝看着如意真心实意的惊讶，深深叹口气，“这汴京，这大雍，”他泪眼朦胧，“还是朕的吗？”
如意……
将徽钦帝拥住，“陛下，无妨，咱慢慢查就是。”
“如意定会帮陛下，将幕后之人抓出来。”
徽钦帝欺身而上，藏书阁里很快旖旎起来。
礼王府。
禁卫终于将礼王府所有人排查完毕，到底又抓出去十几个奴仆。
武昭眯眼看着心头很是不快，这宫施家还真是防不胜防。
排查礼王府的禁卫公事公办，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临走前对武昭拱手，“郡主不必担忧，礼王府排查出的人还算少的。”
武昭挑眉示意袁姑姑，袁姑姑立刻奉上一托盘荷包，“这位大人辛苦了。”
禁卫统领让人接了托盘，离开礼王府。
武昭松口气，抬眸便见一雪白影子自半空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