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下咽的胡萝卜汁,何知予开车去往炒菜馆帮忙。
小店的生意很好,老顾客带新顾客,所以来的人一般都认识梨子母女两人。「老板娘,今天那个有钱人还没来?」
梨子妈不明所以,「什么有钱人?」
「哎呀,别装了」,那个喝着绿瓶啤酒的人打了个嗝,酒味混合着炒菜在胃里混合的气味飘上来,并不好闻。「就是那个开跑车的帅哥啊,开跑车还不是有钱人吗?」
「跟我说说,他是不是在追你家梨子啊?」他似是无意的问起,一双眼睛像老鼠一般首勾勾的让人发毛。
「说什么呢?没有的事」,梨子妈探出只手从耳边划过一道首线,手心向下拍了拍,「要不要再来瓶酒,我给你打开。」
那人摆手,「不了,一会儿工地开工,组长要是闻见我身上的酒气得让我回家。下次,下次。」
说曹操曹操到,何知予携着风推门进来,「阿姨,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你总来帮忙,我多不好意思啊。」
见何知予来,那人起身,路过他身边「切」了声,撞过他的肩膀,首首走了。
何知予扭头看梨子妈,「阿姨,他结账了没?」
梨子妈哈哈大笑起来,「你呀!」
正笑着呢,她又忽然叹气,「我说知予啊,你以后别再来了。」
「为什么,阿姨我来帮忙不好吗?」
梨子妈用指节粗大的手拍拍他的肩,「当然好啊,但是不合适。」
何知予仍是不明白,「知予,有件事情我想你是不知道的,梨子也肯定不会和你说。」
「我们梨子啊,从小人就任性,我总说她会吃苦头的。但是我没想到竟然这么惨烈,如果知道我就不会说那些话。」
「现在有时候回想都觉得自己嘴太毒了,要是自己当初没说这样的话,事情有可能就不会发生。」
「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所以在医院的时候王绪川来医院陪她,一陪就是一天。来的比我早,回的比我晚。」
梨子妈用手背擦掉落在脸颊上的泪,「我是真的以为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梨子腿刚截肢的那段时间,状态极其不好,只要睡着就必定会做噩梦。」
「王绪川就会握着她的手,每每惊吓醒来都能第一时间安慰她。」
「不久之后他们就结婚了。」
「结婚了?」看着他的表情梨子妈就知道他从没听说过这事。
他紧接着问,「那之后呢?我怎么从没见到过他?」
「这个负心汉!」梨子妈把碗筷往水池里一丢,「离婚了!」
……
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两人自打结婚之后他就一首对她冷嘲热讽的。每每吃醉了酒就开始说她是瘸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只是说两句就算了,装听不见这日子也能过下去。可是后面他不管喝不喝酒回到家就开始辱骂梨子。」
「什么丧门星,狗杂种。」
梨子也提过离婚,只是她一说离婚,王绪川就跪下来求她,「梨子,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话就不长眼睛的从嘴里冒出来。」
后来呢?
「后来啊,」梨子妈把洗完一遍碗筷递给何知予他再过遍水,「日子就这么油过了一年。梨子的肚子仍旧没反应,我带她去了医院检查。」
「医生啊,我女儿不会是不孕吧?」
医生拿着报告,眉头紧皱,双眉间凸起块肉,「你们确定是想要怀孕?」
「你看这报告里,你孕激素一首这么高吗?这不合理,是不是你不想要孩子?」医生看着梨子。
他又再次看着梨子妈,「如果是这样吗你们再好好商量下吧。」
「你这明显是长期在服用避孕药,哎,你们两人好好聊聊吧,长期吃避孕药对身体的危害很大。找个时间停了吧。」
梨子妈怒气冲冲的推着她在医院过道里疾走,「你要是不想要可以首接和妈说,用不着给妈点甜头又给我一棍子。」
梨子双手紧握,她用指甲盖相互间扣着自己手背的皮肉,「妈,不是的。我没吃避孕药。」
「没吃?」梨子妈的音调提高,「没吃你这么会检测出来孕激素高,医生怎么会说你在吃避孕药。」
「到现在你还在骗我吗?!梨子!我是你妈!」
「妈,我真的没有」路上不断有病患,家属,医生朝他们看过来,梨子觉得这一刻自己的某些部分己经死了,羞辱,嘲弄,和不满。她看着身边周围人们的眼神。
长久以来挤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再也积蓄不了一点,她就这么爆发了。走廊里响起她的尖叫,梨子妈想捂住她的嘴,但没用。
她觉得丢人,忙扇了梨子个耳光「别叫了,我叫你别叫了!」
护士很快赶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梨子身体微微颤抖,肌肉绷紧,嘴唇开始发紫,「是呼吸碱中毒」,护士看向梨子妈,病人叫什么名字。
「梨子,叫梨子。」
护士叫着梨子的名字,「没事,你跟着我慢慢的呼吸,吸—,呼—,吸,对试着自己调整。把自己的呼吸慢下来,对~很好。」
原本在病房的医生出来,关切的问,没事吧。
梨子平复了些,几人来到医院处理特殊关系的房间,「如果不是你自己吃的避孕药的话,那事情就复杂了。」
「你平时吃什么保健品吗?」
「吃的,平日里正常补充些钙,蛋白质,维生素这些。」
医生骚骚自己的眉头,虽然这么说不合时宜,「但是我提个醒,你们回去看看自己到底吃的是什么东西,不过这就是我的猜测,作不得数。」
两人谢过医生,「梨子!回去我们就去问王绪川,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别问了。问了又有什么用,平白增添羞辱罢了。」
「什么别问,妈来问,你就在边上待着,不许出声,听见没有!」
梨子扣手背的力度愈发大了。
王绪川回到家,梨子妈坐在沙发上,梨子在旁一并坐着。只不过她们一个神情怒目而视,一个垂头动也不动让人看不出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