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巫荀把它捡回来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果然,丰苓就是回来了,也把它们给忘了个干净。
也许让她知道他还把戒指好好保存着的话,说不定还会嘲笑他小家子气,一个垃圾还留着做什么?
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巫荀没好气的骂着,就听见有人在按门铃。
可是现在十一点多了,谁回来?
“谁啊?”他开了门,低头一看,瞬间愣住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刚才腹诽狼心狗肺的对象。
八月的夜晚,丰苓还是穿着她那套经典的白衬衣黑长裤白大褂。贯彻落实了土X不土,战斗力五的指导方针。
但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这个土鳖。
“那个,你还留着啊。”
巫荀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首饰盒,一边懊恼他竟然拿着这个出来了,一边心说,果然要开始嘲笑他了。“嗯,不行吗?”
丰苓边往里走边说:“我还以为你扔掉了,打算买个新的。可是今天太晚,店铺都关门了。”
巫荀一愣,今天是唱的哪出?“你怎么来了?工作不是很忙吗?”
“抽空回家,顺道来看看你。”
这话说的就有毛病。呼伦贝尔在北上,你往南下走什么?巫荀也没拆穿她。他今天因为吴晴晴的挑衅鼓了一肚子火,讲的话每个字都带刺。
“看我做什么?想找我免费来一炮?我告诉你,爷这回收费了!”
丰苓纳闷的看了他一眼,被巫荀瞪了回去:“买不起就请回!”
丰苓翻身骑在他腰上说:“一晚上多少钱?五万?”
她这么一说巫荀就更气了,咬牙切齿的说:“五十万。我他妈犯贱卖这么便宜!”
“可是人家包年也就五十万。”
巫荀差点被一口唾沫噎死,上下牙磨得咯咯响:“你倒是很了解行情!
”
“心情不好?”
巫荀闷闷的应了一声:“嗯。又是吴晴晴那个狗日的。诚心想来膈应我。我跟你说……你干什么?”
丰苓双手撑在巫荀头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我们订婚吧。”
“哦……哈???”巫荀大脑当机了有一秒多才意识到丰苓说了怎样惊世骇俗的东西,“为,为什么?你没开玩笑吧?”
“没有。本来是想直接结婚的。但我发现,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巫荀忽然觉得,这个被中科院院士们成为二十一世纪新中国军事科学先锋力量榜首的天才少女现在看起来竟然有点二百五。
明明昨天还对他爱搭不理儿,今天就跑过来要跟他订婚。隔天离婚她也不是做不出来。
“如果订婚的话这个戒指就用不着了,我再买个新的。”说着,丰苓就想把盒子拿过来。
巫荀手一抬躲了过去:“你不是没钱了吗?”
“戒指我还是买得起的。”
丰苓继续伸手去够,巫荀干脆把东西揣进裤兜:“不给,不许扔。”
丰苓收回了手,呆呆的看着他:“你不想跟我订婚吗?”
“怎么不想。”他攥着她的手,“我早就想跟你结婚了。”
“可我觉得你兴致不高。”
“有吗?”巫荀微微一笑。
丰苓被这笑容一晃,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那就好。你先想个日子,再跟母亲商量一下。”
她长长松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巫荀心事重重的看着她。
丰苓这个人,出生在军人家庭,生活是纯军事化管理。她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了一条长长的可变更的任务表。结婚是任务,生孩子也是任务,与爱无关。
巫荀是她权衡利弊后的最佳人选,这爱究竟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很多单纯的孩子总以为,在一段感情中他们是独一无二的。其实并非如此。
ta因为喜欢你所以跟你在一起,因为喜欢所以爱护,给你花钱,跟你滚床单,跟你结婚。但是你这样的人天底下有的是,比你好的也有的是。没了一个再换下一个,你没那么重要。
巫荀就有这种自知之明。
可总有一个人是特别的。
那个人是光,甚至是信仰。可幸运的是,那特别的光芒多少年前就熄灭了,小小的墓碑葬在了北京陵园的一个角落。
佛教说:爱别离,求不得。人总是喜欢得不到的东西,他们就是喜欢犯贱。
巫荀忽然升起了一股报复性的。你再喜欢他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要拿我凑合。你的科研经费不还是要依靠我?
时至今日,巫荀有自信把她拴住。就是一刀两断也能让她疼好几天。
可是,这是他想要的吗?
“巫荀。”
“还有什么事?”
“能把总部迁到北京吗?这样我们就能近一点了。
”
“你又不在北京工作。”巫荀轻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会考虑的,先去睡觉吧。”
……
订婚日这种事,丰苓这个两眼不闻窗外事的家伙是不会管的。巫荀也持无所谓的态度。田然倒是比谁都激动。一大早就去找人算黄道吉日。
丰苓对这玩意嗤之以鼻,甚至觉得田然过于重视了。订婚就要搞得人尽皆知,结婚岂不是要全国欢庆了。田然就是这样一个她传统的人,在她看来订婚结婚只有一次,怎么能不重视。看她忙前忙后的样子,丰苓已经后悔同意订婚了。
同意订婚除了田然在一旁推波助澜外,主要是想安抚巫荀。这个男人安全感太少,应该给他吃几颗定心丸。好在他好哄,不同于向哲那种货色非得拿鞭子抽他才听你的。
田然给定的吉日是九月十九号。就是下个月。丰苓已经在让助理准备形成表了,那一天能空则空,其他时间全部排满。
就在第二天丰苓准备从云城直接回呼伦贝尔的时候,爷爷的一个电话又把她召回了北京。
她一进门就听到奶奶的抱怨:“你个死老头子早干嘛去,这样来回折腾孩子。唉,快点进来,奶奶给做的冰沙!”
老爷子也有点愧疚,但依然嘴硬:“我哪知道她已经打算订婚了?!我同意了吗?”
丰苓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