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石阶回荡军靴声,像丧钟敲在苏蔓心上。
铁门洞开,陆沉渊逆光而立,雪白手套捏着油纸包,随意一抖——
几块深褐色毒土滚落苏蔓脚边,刺鼻怪味弥漫牢房。
“认得吗?”声音淬着冰渣。
苏蔓缩成团尖叫:“是涂瑶陷害我!”
“哦?”陆沉渊掏出褐色小瓶,砒霜标签刺眼,“杂物房老王头说…你的丫鬟,深夜领走了它。”瓶口猛地抵住她尖叫的嘴:“嘘,夫人在补觉。”
他扫视渗水的墙、毒土、抖如烂泥的女人,眼底骤燃诡异亢奋:
“湿气重…正适合沤肥。”
陈锋愕然。
“砒霜是毒,也是药,”指尖点向墙角蓄脏水的粗陶大瓮,“封进去。和这土一起。”他唇角勾起森然弧度,“罪人的血…最养天命的苗。”
“不——!!!”
凄厉惨叫被铁门隔绝。陆沉渊擦净手指,白帕落地:“封死了,搁这儿。”
涂瑶从躺椅惊醒,冷汗涔涔。梦中窒息感挥之不去——湿冷泥土灌满口鼻,陶瓮壁抓挠声刺耳。身上墨绿军氅残留雪松硝烟味。
她抬眼怔住:
枯黄苗圃消失无踪,乌黑新土松软,嫩绿苗株挺立。前方木牌深刻:
夫人苗圃,动者诛九族。
门轴轻响。
陆沉渊走进,常服洁净无尘。他停在躺椅前,目光扫过苗圃:“死了的,换了。”俯身逼近涂瑶,气息笼下:“用的…特效肥。”
涂瑶指尖掐进掌心:“苏蔓她……”
“肥料罢了。”他截断,忽然问:“脚踝还疼?”
——昨夜她裙摆泥点被他“自我攻略”成暴雨救苗的勋章,连带她躲闪时崴的那下,也成了悲情佐证。
涂瑶松半口气:“谢大帅关心,无碍了。”
陆沉渊却凝视她数秒,猛地从军氅内袋掏出半张符纸,拍进她掌心!
符纸焦黄卷边,朱砂字残破:
…异香踏月…天命好孕…
边缘焦黑如被火舌舔舐,正缓慢而顽固地向上蔓延。
“龙虎山的老东西说,”陆沉渊声音压着风暴,“这符烧完时——”
他军靴狠碾地砖,裂纹蛛网般炸开!
“若留不住苗…这暖房连你带土,”他盯着符纸焦痕,“全填进地牢的瓮里,给夫人…殉葬。”
陆沉渊摔门离去。
涂瑶攥紧滚烫的残符,冷汗浸透后背。窗外阳光刺眼,她却听见地牢深处传来沉闷抓挠声——咚…咚…咚…
【009:警告!世界崩溃倒计时关联物出现!符纸燃尽=本卷毁灭!】
光屏在脑内弹出,焦痕蔓延速度旁标注血红数字:71:59:47…
涂瑶霍然起身!
定情夜在倒计时尽头,而她积分仅剩70!保胎丸要30,无痛丸要15…
“砰!”暖房角落传来异响!
涂瑶悚然回头——
墙角阴影里,那个本该在地牢的粗陶大瓮,竟静静矗立!瓮口泥封渗着暗红水渍,瓮身…贴着一张褪色的“囍”字剪纸。
冷风穿堂,玫瑰冷香中混入一丝…甜腥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