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的温润白光如同实质的暖流,源源不断地注入沈柯伤痕累累的德牧身躯。那光芒所过之处,干枯的毛发重新焕发深色光泽,嶙峋的肋骨被新生的血肉覆盖,十年囚禁折磨留下的沉疴暗伤,在这本源能量的滋养下飞速愈合。顾青竹紧紧攥着玉佩,指节发白,泪水无声滑落,十年锥心刺骨的等待与绝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掌心玉佩温热的脉动。
林晓寸步不离地守在容器旁,金毛的尾巴无意识地扫着地面灰尘,狗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柯。哈士奇崽趴在航空箱里,蓝眼睛好奇地看着白光中的“爸爸”,断腿似乎都不那么疼了。悬浮的小柯基崽虚影也散发出愉悦的波动,红色的光芒与玉佩白光交相辉映。
“唔……”
容器内,昏迷的德牧发出一声悠长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浓密的睫毛剧烈颤动,那双标志性的、如同冰川碎片的蓝眼睛,终于再次睁开。
这一次,里面没有了迷茫和痛苦,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种沉淀了十年的、深不见底的沧桑。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破碎的容器,扫过顾青竹泪流满面的脸,最后,定格在容器外那条激动得浑身颤抖、尾巴快摇成螺旋桨的金毛犬身上。
“晓……晓?” 沈柯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难以置信的确认。十年非人的折磨,林晓是他支撑下去的唯一执念,哪怕她变成了一条狗。
“汪!汪汪汪!”(翻译:是我!笨蛋!你终于醒了!) 林晓的眼泪混着鼻涕一起流下来,爪子疯狂拍打容器壁。
沈柯的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牵扯到脸上干裂的皮肤。他尝试着动了动前爪——不,是手!德牧粗壮的爪子正在玉佩的白光中发生惊人的变化!黑色的毛发飞速褪去,露出底下属于人类的、略显苍白却肌理分明的皮肤!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犬类的前肢结构在拉伸、重塑!德牧的头颅轮廓也在改变,突出的吻部回缩,显露出沈柯那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线条硬朗的下颌和鼻梁!
变人!玉佩的能量在修复他的同时,也在将他拉回人类的形态!
顾青竹屏住呼吸,看着哥哥在光芒中一点点褪去犬形,激动得几乎握不住玉佩。林晓也瞪大了狗眼,心脏狂跳——沈柯要变回来了!他们终于可以……
“警告!侦测到高浓度未授权空间能量波动!源点:S-03核心区!威胁等级:灭绝级!”
“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5分钟!”
冰冷刺耳的电子警报毫无预兆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天花板角落,几个早己被灰尘覆盖的红色警报灯疯狂旋转闪烁,投下令人心悸的血色光斑!墙壁深处传来沉闷的机械运转声和能量汇聚的嗡鸣!
“怎么回事?!” 顾青竹惊骇抬头。
林晓浑身的毛瞬间炸起!是玉佩修复和沈柯变人散发的能量波动太强,激活了研究所尘封的自毁系统!
“快!打断他!能量太强触发警报了!” 林晓冲着顾青竹狂吠,急得原地转圈。沈柯的变人进程才进行到一半,上半身己经恢复了人形轮廓,肌肉线条分明,但腰部以下还是德牧的强壮后肢和尾巴!这种半人半狗的形态在血红的警报灯光下显得诡异又脆弱!
顾青竹也反应过来,下意识想移开玉佩中断能量传输——
“别动!” 沈柯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刚刚恢复人形的上半身猛地绷紧,额角青筋暴起,似乎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玉佩……在对抗……项圈的……残余禁锢……中断……我会……崩溃……”
他艰难地抬起己经变类手臂的右手,指向实验室深处一个被厚重金属门封锁的区域。“那里……主控室……摧毁……核心……” 这是他十年囚禁中,用狗耳朵偷听来的研究所致命弱点!
倒计时的电子音冰冷无情地跳动着:“4分50秒…4分49秒…”
没有时间犹豫了!顾青竹立刻看向林晓:“金毛!你守着他和崽崽!我去!”
“汪!”(翻译:我去!你守着他!) 林晓比她更快!金毛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沈柯所指的方向猛冲过去!顾青竹是普通人,速度太慢!而她有狗的敏捷!
主控室的金属大门紧闭,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电子锁和物理插栓。林晓急得用爪子狂挠,火星西溅,却只在门上留下几道白痕!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倒计时如同死神的脚步:“3分30秒…3分29秒…”
“嗷呜!”(翻译:让我来!) 航空箱里,哈士奇崽挣扎着抬起头,蓝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爸爸有危险!坏东西在倒计时!它要帮妈妈!断腿的剧痛让它小脸扭曲,但瞳孔深处的银芒却以前所未有的亮度亮起!它集中了所有的愤怒、恐惧和对家人的保护欲!
“嗡——!”
一道远比之前凝练、带着毁灭气息的银色光束,如同愤怒的裁决之矛,从哈士奇崽眼中爆射而出!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厚重的金属大门如同被万吨水压机砸中,瞬间向内凹陷、扭曲、撕裂!一个巨大的、边缘闪烁着融化金属红光的破洞出现在门上!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汪!”(翻译:好样的崽崽!) 林晓来不及赞叹,矮身从破洞钻了进去。
主控室内,一片狼藉,布满灰尘的仪器屏幕大多漆黑。只有中央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圆柱形晶体柱体还在运转,柱体内部,无数细密的电流如同囚笼般交织,核心处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不祥黑紫色光芒的菱形水晶——自毁核心!
倒计时在最大的屏幕上猩红闪烁:“2分15秒…2分14秒…”
摧毁它!林晓环顾西周,目光锁定在操作台上一把沉重的、锈迹斑斑的消防斧上!她奋力跳上操作台,用嘴叼住斧柄,将沉重的斧头拖到晶体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