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龙城西区派出所后操场。
王建国一袭短袖体能服，正在练拳。
他出拳的动作并不快，反倒显得笨重迟缓，似乎只是普通老刑警的锻炼日常。可若细看便会发现，他脚下踩的是极其罕见的“五步混势”，三吸一吐间，气息凝如铁缆，力量顺着经络流转，如潮起潮落，暗合天地之道。
这种内劲拳法，早己脱离寻常体育范畴，属于特异行动部内部筛选“体能觉醒者”所用的养气法门。
但就在王建国连打第三轮时，一道声音自他背后淡然响起：
“你这第三式‘锁肘返劲’，气走偏了。”
王建国手势一顿，差点走火。
他猛然回头，只见林凡站在不远处的台阶边，手中拿着保温杯，神情随意。
“你看得出来？”
“你这拳是为体魄稳根，但你筋骨旧伤未复，强行压气走心包经，等于自损内息。表面看似吐纳有度，实则正在消磨肝胆之气。”林凡一边说，一边走下台阶，随手指了指他的脊椎下段：“尤其这处，少阳失衡，你若再练一月，不出半年必旧伤复发。”
王建国脸色惊疑：“……你学过气功疗法？”
“没有。”林凡摇头，轻描淡写，“我只是会看。”
他双眼微闭，片刻后淡淡说道：
“你身上有三道未闭的‘气锁’，其中一道本是早年在西北边境所练‘纯劲法’，但后来被另一套系统打断，强行嵌入‘混元气息’……这就导致你身上‘外炼为主，内养为辅’的体系彻底错乱。”
“你的气不乱，是因为你这些年强行压着。”
“但也正因如此，你体内始终养不出真正的‘一气贯通’。”
王建国一动不动地站着，心头却如雷鸣滚滚。
这些……这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不，是连当年给他开气感测试的指导员都没看出这么细节的地方！
林凡却轻飘飘地一句句说出来，仿佛将他整个筋骨气机都看穿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我就是个辅警。”
“你对气的了解，不是一个现代武者该有的。”王建国沉声，“我以前接触过‘半觉醒者’，他们能感知气，但最多只能‘运气’，根本没法解析‘气之属性’。”
“你却能分辨‘气的形态源’、‘受伤位点’、甚至……根源架构。”
“这种感知精度，只有当年参与‘一型兵计划’的异种改造人才可能具备。”
林凡笑了笑，依旧没正面回答，只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现在心跳加速，体温上升，是不是有点‘害怕’？”
王建国皱眉，刚想反驳，结果林凡一句话接着说出：
“不过你不是怕我伤你，而是怕你终于碰上了那个你猜了十年的答案。”
这话说完，王建国神情一震，整个人如遭雷击。
林凡不再言语，只轻轻走上前，伸出两指，在他后背轻轻一点。
刹那之间，王建国整个人如被定在原地，浑身发出一连串细密脆响，仿佛体内筋骨被重新整理。
下一刻，一道难以言喻的热流从尾椎升起，沿着后背脊柱一路首冲百会，骤然炸开。
“轰！”
他猛然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泛红，额头满是汗珠。
林凡缓缓收手：“我替你将那三道锁气错位接回，现在你能尝试真正意义上的‘一气归元’了。”
王建国大口喘息着，像是刚从水下挣脱的溺者，又惊又喜，又惶又敬。
“你……”
林凡打断他：“别问我是怎么做到的，你只需要知道，以后你打拳的‘功’，才是真正能流转全身的，不会白练。”
王建国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从今天开始，所里所有‘灵异’或‘不明异动’的案子，正式归你管。”
“官方名义上，你还是辅警。”
“但在我这，你是刑侦组‘异常线索负责人’。”
林凡抬眉：“这帽子是不是太大？”
王建国笑：“放心，只有我和你知道，你还是能安心摸鱼。”
林凡思索两秒，点头：“那就麻烦王队替我掩护。”
“我只做一件事。”他眼神平静，却如深渊般深邃。
“清理污染。”
……
当天傍晚，林凡接到一通由“特案组”转来的报案。
西郊某高校艺术楼，夜间出现神秘“反复哭泣声音”，三名值班保安昏迷，调查人员进入后产生幻听现象，被紧急撤出。
王建国第一时间将案子划给林凡，甚至没走流程，首接批准出警。
“你确定？”苏晴惊讶，“就一个人？”
“你觉得他会出事？”王建国笑问。
“……不会。”苏晴想起之前的那些离奇场面，无奈摇头，“那你让他一个人干所有脏活，太不人道了。”
王建国拍了拍她肩膀：“我们能做的，就是别打扰他。”
……
夜晚十一点，林凡站在艺术楼三楼画室中，西周空无一人。
黑暗中，他能清晰感知那“碎片之音”的吟唱：
“重复、轮回、挣扎、不甘……”
“污染源碎片：精神囚锁型，低级。”
“宿主残魂附着于画作中，持续引导他人陷入幻觉。”
林凡缓缓走到一幅人像油画前，画中女子面容破碎，眼神空洞。
他食指一点，灵识刺入画布。
“——归于寂。”
刹那间，那幅画悄无声息地裂成两半，碎片化作流光飘散。
楼内诡声全无，异动终结。
而林凡站在楼道中，望着窗外夜色，低声道：
“王建国……你真是个聪明人。”
“把所有无法解释的事都交给我，是信任，也是——试探。”
“但你不会失望。”
因为我，就是来解决这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