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桂花香钻进窗户,苏韵雪是被手腕的刺痛惊醒的。她摸出枕头底下的梅花针,对准涌泉穴扎下去,熟悉的刺痛感传来,冰蓝色的经脉慢慢褪去——这己经是她今晚第三次扎针了。
“三小姐,您醒了?”张妈妈端着洗脸水进来,看见她手里的针,叹了口气,“夫人当年教您梅花针时,说过这针能治寒毒,但不能常用,伤身子。”
苏韵雪放下针,接过洗脸巾:“没事,等找到令牌,拿到天山雪莲,就能彻底解了。”她擦了擦脸,抬头问,“张妈妈,母亲的梳妆盒在哪里?”
张妈妈的手顿了顿,指了指衣柜顶上:“夫人的梳妆盒在那里,柳氏没动过,说要等您及笄时给您。”
苏韵雪搬来椅子,踩着上去够。衣柜顶上落了层灰,她手指碰到一个红漆木盒,盒身刻着梅花——那是母亲的梳妆盒,和药箱是一套的。
“找到了。”她把盒子拿下来,吹了吹灰,插进张妈妈给的钥匙。“咔嗒”一声,盒子开了。里面摆着母亲的首饰:翡翠镯子、珍珠发簪、银锁……还有一把铜钥匙,刻着“仓库”二字。
“这就是仓库的钥匙。”张妈妈指着钥匙说,“夫人临终前说,钥匙在梳妆盒里,只有您能拿。”
苏韵雪拿起钥匙,指尖碰到盒底的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母亲的字迹:“韵雪,要是你能找到令牌,就去医圣谷找我师傅,他会帮你。”
“医圣谷……”苏韵雪默念着,把纸条放进袖子,“张妈妈,医圣谷在哪里?”
张妈妈摇了摇头:“夫人没说,但她常说,医圣谷是天下医者的圣地,里面有能治百病的药。”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翠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三小姐,夫人让我来检查偏院的物品,说要整理夫人的遗物。”
苏韵雪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她把梳妆盒塞进衣柜,对张妈妈说:“张妈妈,你去应付她,我藏起来。”
张妈妈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打开门:“翠儿姑娘,三小姐还没醒,你先回去吧。”
翠儿推着张妈妈走进来,眼睛扫过房间:“夫人说要尽快整理,我来看看。”她走到衣柜前,伸手去拉柜门。
苏韵雪躲在窗帘后面,攥着梅花针,手心全是汗。就在翠儿要拉开柜门时,张妈妈突然说:“翠儿姑娘,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翠儿转头,看见张妈妈手里拿着一个瓷瓶:“这是夫人的驱寒膏,三小姐昨晚寒毒发了,用了这个。”
翠儿皱了皱鼻子:“这么浓的药味,难怪三小姐身子不好。”她转身往门口走,“我回去告诉夫人,偏院的物品不用整理了。”
张妈妈松了口气,关上门对苏韵雪说:“三小姐,没事了。”
苏韵雪从窗帘后面出来,擦了擦手心的汗:“刚才好险,要是翠儿发现梳妆盒,就麻烦了。”
张妈妈拿起梳妆盒,放进衣柜:“夫人的东西,柳氏不敢动,她怕将军追问。”她坐在床边,看着苏韵雪说,“三小姐,你和夫人长得真像,尤其是眼睛。”
苏韵雪愣了愣:“张妈妈,你说我和母亲像?”
张妈妈点了点头:“夫人当年也是这样,眼睛里有股子倔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肯低头。”她叹了口气,“将军当年很爱夫人,夫人去世后,将军喝了三天三夜的酒,还打了柳氏一巴掌。”
“将军打了柳氏?”苏韵雪惊讶地问。
张妈妈点了点头:“柳氏当年说夫人是难产死的,将军不信,找了很多大夫来看,都说夫人是正常难产。但将军还是觉得不对劲,所以这些年,他一首没让柳氏碰夫人的东西。”
苏韵雪想起昨晚将军去仓库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解开了:“原来将军是去看母亲的令牌,他想保护它。”
张妈妈笑了笑:“将军虽然不说,但他心里一首有夫人。三小姐,你要相信将军,他会替你做主的。”
苏韵雪攥着手里的钥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张妈妈。今晚我去仓库找令牌,你帮我引开看守。”
张妈妈犹豫了一下:“三小姐,仓库的看守是柳氏的人,你要小心。”
苏韵雪笑了笑:“放心吧,我有梅花针,要是遇到危险,我能应付。”
晚上,月亮躲在云后面,清竹轩的灯灭了。苏韵雪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钥匙,悄悄往仓库走。张妈妈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酒菜——她要去引开看守。
仓库在将军府的西北角,周围种着高大的槐树,影子像鬼一样晃来晃去。苏韵雪躲在树后面,看见两个看守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喝着酒。
“张妈妈,该你了。”苏韵雪小声说。
张妈妈点了点头,端着篮子走过去:“两位大哥,这是三小姐让我给你们送的酒菜,说你们看守仓库辛苦了。”
两个看守抬头,看见张妈妈手里的酒菜,眼睛亮了:“三小姐真懂事,谢谢她了。”
他们接过篮子,开始喝酒。张妈妈站在旁边,和他们聊天,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苏韵雪趁机溜到仓库门口,用钥匙打开门。仓库里很黑,她摸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一盏灯笼。灯笼的光晃过,她看见里面摆着很多箱子,第三个箱子上刻着梅花——那是母亲的陪嫁箱。
她走到第三个箱子前,用钥匙打开。里面摆着母亲的衣服、医书,还有一个青铜令牌,刻着“医圣谷”三字。
“找到了!”苏韵雪拿起令牌,心里一阵激动。她想起母亲的话,想起医圣谷的传说,突然觉得身上的寒毒都轻了。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苏韵雪赶紧把令牌放进袖子,吹灭火折子,躲在箱子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仓库的门被推开了。灯笼的光晃进来,苏韵雪看见一个穿粉色衣服的人——是苏怀玉!
“翠儿,你确定令牌在第三个箱子里?”苏怀玉的声音传来。
翠儿的声音:“是的,大小姐,我刚才看见张妈妈给三小姐拿梳妆盒,里面有仓库钥匙,三小姐肯定是来拿令牌的。”
苏韵雪的心跳加快了。她攥着梅花针,盯着苏怀玉的背影,准备随时动手。
苏怀玉走到第三个箱子前,伸手去拉柜门。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张妈妈的声音:“大小姐,将军找你!”
苏怀玉的手顿了顿,转身对翠儿说:“我们走,别让将军发现。”
她们转身走出仓库,苏韵雪松了口气。她从箱子后面出来,拿起令牌,放进怀里。
“三小姐,你没事吧?”张妈妈走进来,手里拿着灯笼。
苏韵雪摇了摇头:“没事,刚才苏怀玉来了,幸好你引开了她。”
张妈妈笑了笑:“我看见她们往仓库走,就赶紧去找将军,说大小姐在仓库附近,将军就让我来叫她。”
苏韵雪看着张妈妈,心里充满了感激:“张妈妈,谢谢你。”
张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我是夫人的陪嫁,应该帮你的。”
她们走出仓库,关好门。月亮从云后面出来,照在她们身上。苏韵雪摸了摸怀里的令牌,想起母亲的话,想起将军的背影,突然觉得充满了力量。
“张妈妈,我们回去吧。”她笑着说,“明天,我要让柳氏知道,谁才是将军府的主人。”
苏韵雪和张妈妈刚走到清竹轩门口,就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人站在那里。那人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将军!
“父亲?”苏韵雪惊讶地问。
将军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酒壶:“韵雪,你去哪里了?”
苏韵雪的心跳加快了。她摸了摸怀里的令牌,笑着说:“我去仓库找母亲的东西,父亲,你怎么在这里?”
将军走进来,坐在桌前:“我刚才去仓库,看见你了。”他抬头看着苏韵雪,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韵雪,你母亲的令牌,你拿到了?”
苏韵雪愣了愣,从怀里掏出令牌:“父亲,你知道这个?”
将军接过令牌,摸了摸上面的“医圣谷”三字,叹了口气:“你母亲当年告诉我,这个令牌是医圣谷的传承,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就让我帮你保管。”他抬头看着苏韵雪,“韵雪,你要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护好这个令牌。”
苏韵雪点了点头:“父亲,我会的。”
将军把令牌还给她,站起来走向门口:“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苏韵雪问。
将军的背影顿了顿:“医圣谷的老大夫,他能帮你解寒毒。”
苏韵雪看着将军的背影,心里泛起了一丝温暖。她摸了摸怀里的令牌,想起母亲的话,想起将军的话,突然觉得,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能克服。
窗外的月亮很亮,照在她的脸上,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