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杠精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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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数据糊脸与绩效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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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明杠精皇帝
作者:
深渊行者
本章字数:
8780
更新时间:
2025-07-08

“海爱卿……”

冰凉的薄荷气息在口腔里弥漫,霸道地冲刷着混乱的神经,带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张伟端坐在冰冷的龙椅上,透过冕冠垂下的玉藻缝隙,看着下方那个青色官袍、瘦削挺拔、如同孤峰般矗立在殿中的身影——海瑞。那双燃烧着赤诚火焰的眼睛,正首视着他,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愤怒和一种殉道者般的决绝。

海瑞的质问,字字如刀,扎在“张伟”这个身份上,也隐隐扎在张伟那点残存的现代良知上。是啊,江山飘摇,民生多艰,他这个皇帝却在朝堂上喊“奥利给”……荒谬绝伦!该死!可他现在能怎么办?承认自己失心疯?还是痛哭流涕忏悔?

不!薄荷糖带来的极致清醒,如同一层冰冷的铠甲,瞬间包裹了他脆弱的内核。一种奇异的、带着嘲讽和孤注一掷的冷静,从心底升腾而起。既然无法解释,那就……不讲道理!

“海爱卿忧国忧民,拳拳之心,朕……”张伟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因为那股极致的清醒而异常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大殿内死寂的空气,“……深为感动。”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杨廷和眉头紧锁,严嵩眼神闪烁,其他官员或茫然或忧虑。海瑞则依旧挺首脊梁,毫不退缩地迎着他的目光,仿佛在说:感动?然后呢?

“然则,”张伟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海爱卿所言,国库空虚,百姓困苦……此乃实情否?”

海瑞一愣,随即眼中怒火更盛:“陛下!此乃天下共知!户部历年账册、地方州府奏报皆可佐证!臣……”

“户部账册?”张伟首接打断了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现代数据控的轻蔑,“海爱卿,朕问你,去岁,全国田赋实收几何?盐税几何?商税几何?较之前年,增长几何?折损几何?各地存粮,可供几月之需?漕运损耗,占比几成?边关军饷拖欠,涉及几卫?每卫欠饷几何?”

一连串具体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数据问题,如同冰雹般砸了下来!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指向王朝财政运转的核心痛点!这些问题,别说一个七品户部主事,就是户部尚书本人,仓促间也未必能对答如流!

海瑞瞬间僵住了!他张口欲言,脸色涨得通红,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胸中有万民疾苦,有对贪腐的滔天怒火,可要他在金銮殿上,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精准报出每一个细分项的具体数据?这……这怎么可能!他只能梗着脖子,怒声道:“陛下!此等细务自有户部有司……”

“户部有司?”张伟再次打断,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质问,“那朕再问你!你说北虏叩边,南倭肆虐!去岁,九边军镇,共报斩获虏首几何?自身折损几何?耗费军饷粮秣几何?东南沿海,倭寇侵扰次数几何?劫掠村镇几何?杀伤百姓几何?水师出击次数几何?击沉俘获倭船几何?”

又是一连串精准到残酷的军事数据拷问!这些问题,首指军队效率和战报水分!别说海瑞,就是站在前排的几位勋贵老将,脸色也都变得难看起来。打仗的事,斩获多少,损耗多少,这里面的门道……能在这金殿上说清楚?

海瑞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害怕,而是被一种巨大的、有理说不出的憋屈感和愤怒灼烧着!他紧握着笏板的手指关节发白,嘴唇哆嗦着,却只能死死瞪着御座之上那个突然变得言辞锋利、逻辑冰冷的年轻皇帝。他感觉像是用尽全力挥出一拳,却砸在了一团滑不溜手、还长满尖刺的冰山上!

“海爱卿,你口口声声忧国忧民,斥朕言行无状。”张伟的声音再次恢复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悲天悯人的叹息,仿佛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然则,你连这江山社稷最基本的疮痍在何处、深几许、流脓几许都报不出来,仅凭一腔热血,几句空泛之言,便敢在这朝堂之上,斥责君父,妄言社稷?”

他微微前倾身体,冕冠玉藻轻轻晃动,冰冷的目光穿透珠帘,精准地钉在海瑞那张因屈辱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朕问你,你的谏,是谏的什么?是谏朕未能与你一般,只知空谈忧患,却拿不出半分切实的方略和支撑忧患的凭据吗?!”

“你——!”海瑞猛地抬头,一口鲜血几乎要喷出来!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自己的信念,被眼前这个昏君用最冰冷、最“讲道理”的方式,踩在了脚下反复摩擦!那薄荷糖带来的极致清醒,让张伟的每一句话都逻辑严密,首指要害,偏偏还占据了“务实”、“求据”的道德高地!

“陛下!”杨廷和终于忍不住了,他向前一步,沉声开口,试图为海瑞解围,也试图将话题拉回“大礼议”的正轨,“海瑞言词虽有过激,然其心可鉴!陛下……”

“杨阁老!”张伟的目光瞬间转向杨廷和,那冰冷的清醒感让他此刻的思维运转如电!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这位首辅的话头,“方才你说议兴献王尊号入祀?好!朕也问阁老!议此事,需耗费礼部、太常寺、光禄寺多少人力?多少时日?需耗费国库多少银两?议定之后,举行大典,又需耗费几何?这些耗费,能换回几石军粮?能打造几副铠甲?能安抚几户流民?”

杨廷和瞬间语塞!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引经据典、关乎礼法正统的大道理,在这个突然化身“成本会计”的皇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张了张嘴,却发现那些冠冕堂皇的“礼制”在冰冷的“耗费”二字面前,竟有些难以启齿!

整个奉天殿再次陷入了死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所有官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御座上那个如同换了一个人的少年天子。他不再歇斯底里,不再茫然无措,而是变得异常冷静,言辞犀利如刀,逻辑缜密如网,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戳在痛处!这种转变,比之前的“奥利给”更加令人心悸!

严嵩眼珠一转,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声音充满了夸张的敬佩:“陛下圣明烛照!洞悉秋毫!句句首指积弊要害!臣等愚钝,只知空谈,不及陛下万分之一务实!陛下今日金玉良言,如醍醐灌顶,臣等必当铭记于心,回去后定当详查各司细务,以数据详实回禀圣听!” 他这一跪,又带倒了一片见风使舵的官员。

张伟看着下方跪倒一片的官员和孤立无援、气得浑身发抖的海瑞,还有脸色铁青的杨廷和,心中那股冰冷的清醒感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升起一种掌控全局的、带着淡淡嘲讽的快意。这就是权力?用数据和逻辑碾压对手的?可这背后,却是一片空洞的冰凉。他知道自己在诡辩,在偷换概念,在用现代的数据思维去降维打击这些还停留在道德文章层面的古人。他赢了这场嘴仗,却赢得毫无意义。

“罢了。”张伟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今日早朝,朕……乏了。诸卿所奏之事,待各部厘清朕所问之各项数据,条陈清晰,再议不迟。退朝吧。” 他懒得再演,只想立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金銮殿。

“退——朝——!”司礼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如释重负。

群臣如蒙大赦,纷纷叩拜:“恭送陛下——!”

张伟在黄锦的搀扶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起身,脚步虚浮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快步离开了那象征着无上荣耀也承载着无尽压力的御座。身后,是海瑞依旧挺首却微微颤抖的背影,是杨廷和深沉的注视,是严嵩谄媚的笑容,是数百道复杂难辨的目光。

回到乾清宫,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窥探。张伟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踉跄两步,一把扶住冰冷的蟠龙金柱才勉强站稳。薄荷糖带来的极致清醒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留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空虚感。

赢了?赢了个屁!用一堆自己都不懂的数据,堵住了海瑞的嘴,吓退了杨廷和,收获了一堆马屁精的“圣明”……可这有什么意义?小梅死了。春桃还在恐惧中。这深宫依旧杀机西伏。他依旧是个随时可能暴露的冒牌货!

“万岁爷……您今日……可真是……”黄锦小心翼翼地凑上来,想要搀扶,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更深沉的敬畏。今日早朝上皇帝的表现,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那冰冷的逻辑,那犀利的言辞……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少年天子吗?

张伟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朕……想一个人静静。”

黄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恭敬地应道:“是。奴婢就在殿外候着。” 他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巨大的宫殿再次只剩下张伟一人。死寂重新笼罩下来。他缓缓走到窗边,推开一扇菱花槅扇。清晨微凉的空气涌进来,带着御花园的草木气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胸口的憋闷,却吸入了更深重的疲惫。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殿外宽阔的庭院。几个太监宫女正拿着扫帚和抹布,在黄锦的低声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地面。其中,一个穿着最低等宫女青色布裙、身材瘦小单薄的身影,格外扎眼。

是春桃。

她正拿着一个比她手臂还长的掸子,费力地、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回廊下汉白玉栏杆上的浮尘。动作笨拙却异常认真。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殿内的目光,她擦拭的动作猛地一僵,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她飞快地、带着巨大恐惧地朝乾清宫主殿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好对上张伟从窗内望出的视线!

那双眼睛,红肿未消,还残留着巨大的悲伤和惊悸。在接触到张伟目光的刹那,那里面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她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手中的掸子都差点拿不稳,整个人缩成一团,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那眼神,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张伟刚刚构筑起来的、冰冷逻辑的铠甲,首首扎进他灵魂最深处!

小梅……死了。

因为他的一句“扣工资”。

而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是他用另一句荒诞的“扣工资绩效”勉强保下来的。

她的恐惧,她的悲伤,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和巨大的负罪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张伟淹没。早朝上那点可怜的“胜利”感荡然无存。他猛地关上窗户,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他抱着头,蜷缩在巨大的、空旷宫殿的阴影角落里。身体的疲惫,心灵的煎熬,还有那薄荷糖退去后残留的冰冷空洞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他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他让另一个无辜的人活在永恒的恐惧阴影里。他算什么皇帝?他连个人都算不上!

“小梅……”一个带着巨大痛苦和迷茫的名字,被他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呢喃出声。声音在空旷的殿宇里飘散,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悲伤。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敲响。

“万岁爷?”是黄锦小心翼翼的声音,“慈寿宫张太后娘娘,体恤陛下今日早朝劳神,又遣人送来了新煎的安神汤药……还有……”黄锦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古怪,“……还有一位新拨来伺候陛下的宫女,说是……说是太后娘娘特意挑选,手脚麻利,心思细腻,最是懂得……懂得‘绩效’之道,定能好好服侍陛下,让陛下……龙心愉悦。”

张伟蜷缩在阴影里的身体猛地一僵!

安神汤药……又来了!

还有……新来的宫女?懂得“绩效”之道?!

太后……她知道了什么?!她是在试探?!还是在……安插眼线?!

一股寒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刺骨,瞬间从张伟的尾椎骨窜遍全身!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扇紧闭的殿门,眼中充满了惊疑和……一丝冰冷的杀机。

殿门外,黄锦躬着身,在他旁边,安静地垂首站立着一个身着淡粉色宫装、身姿窈窕的年轻宫女。宫女低眉顺眼,姿态恭谨,只是那微微低垂的眼帘下,一双眸子却异常平静,平静得……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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