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骄之殇，复仇之路
太玄门密室的青铜鼎又爆发出一声闷响，赵子昂踉跄着撞在石壁上，嘴角溢出黑血。
他盯着鼎中七道残魂被黑雾绞成碎片，指甲在青石板上抠出五道血痕——这是他闭关第三日，本以为炼化修士残魂能补全道心，可识海里的裂缝反而越撕越大。
"周长老说我是百年难遇的剑修奇才......"他盯着自己发颤的右手，三天前被郑文灿鬼手捏碎的指骨还在作痛，"可那杂役不过练气期，怎么能......"
鼎中黑雾突然翻涌，七张扭曲的脸同时张开嘴："废物！
连杂役都打不过的废物！"赵子昂尖叫着抓起案上的玄铁剑，剑锋刺穿其中一道残魂，黑血溅在他脸上。
可那些声音反而更清晰了，是山脚下酒肆里传的新谣："太玄天骄赵子昂，被个杂役打断肠......"
"住口！"他挥剑劈碎青铜鼎，滚烫的黑液溅在道袍上，烧出焦黑的洞。
月光从穹顶缝隙漏下，照见他眼底血丝纠结成网。
他忽然笑了，用剑尖挑起一缕自己的魂魄——那是藏在识海最深处的本命残魂，"炼化自己，总该能重塑道心......"
当魂魄被投入鼎中时，识海传来撕裂般的痛。
赵子昂眼前闪过那日在黑松林的场景：郑文灿踩着他的剑，鬼手捏碎他的丹田，周围弟子窃笑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我要杀了他！"他嘶吼着，玄铁剑"嗡"地插进地面，"我要亲手割下他的头颅，悬在太玄门山门前！"
同一时刻，百里外的青岚谷里，林红袖正蹲在溪边洗帕子。
狐尾尖沾了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她望着东天若隐若现的紫光——那是青丘山的方向，喉间泛起血腥气。
"怎么了？"郑文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鬼手虚虚护在她后颈。
他注意到她指尖掐进掌心，狐毛根根倒竖，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兽。
林红袖望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眼尾的红痣随着睫毛颤动："我想起...那天也是这样的月光。"她声音轻得像风，"太玄门和紫霄门的人冲进青丘，火把把林子照得比白昼还亮。
我爹抱着我躲在老槐树上，我娘引开追兵......"
郑文灿蹲下来，看见她眼尾泛起水光。
记忆里那个总用狐火捉弄他的妖女，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锋芒："他们说青丘狐族偷了仙门秘宝，可我娘的储物袋里，只有我满月时戴的银锁。"她摸出颈间的银锁，表面还留着剑痕，"赵真长老的剑刺穿我爹胸口时，他说'小杂种，看着你爹怎么死'......"
"赵真？"郑文灿瞳孔微缩，想起储物袋里那半本《五雷诀》，封皮上正刻着"赵真手录"。
林红袖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我看见赵子昂了，他当时站在赵真身后，举着剑笑。"她的狐尾卷住郑文灿手背，"他们说妖类不该修形，可我明明看见赵真长老搂着青楼的姑娘......"
郑文灿反手握住她的手，鬼手化作黑雾裹住那枚银锁："等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我陪你回青丘。"他望着她泛红的眼尾，"我要让赵真跪在你爹娘坟前，把他的《五雷诀》当纸钱烧。"
林红袖忽然笑了，用狐尾扫去他脸上的草屑："你这杂役，倒比那些仙门弟子像个人。"
话音未落，山谷口传来剧烈的破空声。
郑文灿猛地将林红袖拉到身后，鬼手在掌心凝成实质——来者气息狂暴如雷，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郑文灿！"赵子昂的声音像刮过铁片，他提着玄铁剑冲下山坡，道袍被血浸透，"你害我道心破碎，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月光下，玄铁剑泛着诡异的红光。
郑文灿注意到他眼白全红，嘴角还挂着黑血，显然动用了禁忌之法。
林红袖的狐火在指尖跳动："他用了血魂术，燃烧魂魄换力量。"
"你连自己的道心都守不住，还想杀人？"郑文灿向前踏出一步，鬼手黑雾裹住玄铁剑，"那天在黑松林，我捏碎的是你的丹田；今天......"他猛地一拽，赵子昂踉跄着栽进泥里，"我要捏碎你的自尊。"
"住口！"赵子昂挥剑斩出三道血光，却全被鬼手黑雾吞了个干净。
郑文灿绕到他身后，指尖点在他后颈："你现在像条疯狗，知道吗？"他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赵子昂识海，"太玄门的天骄，变成靠燃烧魂魄打架的废物......"
"不！"赵子昂嘶吼着转身，剑招乱得像泼妇撒野。
郑文灿轻易闪过，继续冷笑："你师父赵真要是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怕是要后悔收你当徒弟——毕竟他疼爱的，该是个永远不败的天才。"
"天才......"赵子昂的动作突然顿住。
识海里的裂缝再次撕裂，那些被他强行压下的声音涌了出来："赵子昂不过是赵长老养的狗""他的剑招都是赵长老手把手教的""那天要不是赵长老在场，他早被杂役杀了"......
玄铁剑"当啷"落地。
赵子昂跪在泥里，双手捧住头，指缝间渗出黑血："我是天才......我是......"
林红袖的狐火在他脚边燃起，却被郑文灿拦住。
他望着赵子昂崩溃的模样，鬼手黑雾缓缓消散："道心破碎的人，比死还难受。"
山谷外突然传来破空声。
七道身影从云端落下，为首的灰袍老者扫了眼瘫在地上的赵子昂，瞳孔骤缩："是太玄门的'追魂令'。"他看向郑文灿，语气像淬了毒的刀，"周掌教有令：诛杀郑文灿，活捉林红袖。"
林红袖的狐尾炸成一团银雾："来的是元婴期的'镇山七老'。"
郑文灿摸出储物袋里的玄阳丹，塞给林红袖："你先走，我拖住他们。"
"想分开？"灰袍老者冷笑，袖中飞出七根银针，"太玄门的围杀，从来没有漏网之鱼。"
林红袖突然拽住郑文灿的手腕，狐毛蹭过他耳垂："青丘的老槐树底下，埋着我娘的剑。"她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等解决了这些麻烦，我们去把它挖出来。"
郑文灿望着东方天际的紫光，鬼手在掌心翻涌成黑雾。
他想起林红袖颈间的银锁，想起赵子昂崩溃时的惨叫，想起太玄门密室里周傲天拍碎案几的怒吼——那些仙门人口中的"正义"，早该被碾碎在脚下了。
"走。"他拉着林红袖冲进晨雾，鬼手黑雾裹住两人身影。
身后传来"镇山七老"的怒喝，却被山风卷得支离破碎。
林红袖回头望了眼渐远的山谷，狐尾尖轻轻扫过郑文灿手背："青丘的废墟，该有人去看看了。"
郑文灿望着东方连绵的青丘山脉，那里曾是狐族的乐土，如今该是断壁残垣。
他摸了摸储物袋里的虎头鞋——王婶的孩子还在等他带糖，林红袖的爹娘还在等她复仇，而他要做的，是把所有欺负过他们的人，都踩在脚下。
"会去的。"他低笑一声，鬼手黑雾裹得更紧了些，"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