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青铜八卦盘爆发的光芒,并非刺目的强光,而是一种深沉的、仿佛由无数星辰凝聚而成的幽蓝!这幽蓝光芒如同水波般瞬间扩散,席卷了整个惨白的星图平台!
光芒所过之处,那白衣女子点向王铁山的、带着绝对冰冷意志的“目光”,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壁垒!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尖鸣!
王铁山感觉那冻结灵魂、让他无法动弹的恐怖意志瞬间被切断!如同绷紧到极致的琴弦骤然崩断!巨大的反噬力量让他闷哼一声,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他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骇!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那白衣女子的“目光”,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若非这青铜盘突然爆发的幽蓝光芒…
然而,陈巽的行动并未停止!
在铜钱切开苏晚星掌心暗红疤痕、污血溅射的刹那,在青铜八卦盘幽蓝光芒爆发的瞬间!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紧按在苏晚星掌心的那枚铜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狂暴绝伦的力量猛地吸住!那力量并非来自青铜盘,而是来自…苏晚星掌心血口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惊动、被激活了!
“呃啊——!”
苏晚星发出一声更加凄厉、仿佛灵魂被撕裂的惨叫!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清亮的眸子里,此刻竟同时燃烧着两团截然不同的火焰!
左眼,是纯粹、冰冷、仿佛能冻结万物的幽蓝!光芒与青铜八卦盘爆发的幽蓝同源!
右眼,是狂暴、怨毒、仿佛能焚毁一切的暗红!光芒与她掌心涌出的污血气息相连!
两股力量在她体内疯狂对冲、撕扯!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金红与暗红的纹路如同无数条狂舞的毒蛇,疯狂搏斗!
“放手!陈巽!快放手!” 王铁山挣扎着稳住身形,朝着陈巽嘶吼!他看出苏晚星的状态极其危险,随时可能爆体而亡!
但陈巽的手,如同焊在了那枚铜钱上!不!是那枚铜钱被苏晚星掌心血口深处那股狂暴的吸力死死吸住了!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仿佛要被那股力量扯断!一股冰冷与灼热交织的狂暴能量,正顺着铜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他的体内!
“吼——!!!”
那逡巡在外的阴灵,在看到青铜盘爆发幽蓝光芒、苏晚星体内两股力量失控对撞的瞬间,发出一声混合着贪婪、狂喜和极度渴望的尖啸!她不再顾忌那白衣女子带来的恐惧!粘稠的黑暗光域疯狂涌动,化作一道凝练的黑色闪电,再次朝着苏晚星猛扑而来!她要趁着混乱,强行夺取这具蕴含了恐怖力量的躯壳!
而那白衣女子,在青铜盘幽蓝光芒打断她意志的瞬间,黑暗流转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一丝波动!那并非愤怒,而是一种…被打扰的、冰冷的…不悦?
面对再次扑来的阴灵,她甚至没有抬手。
只是那双黑暗流转的眼眸,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
视线,落在了猛扑而来的阴灵身上。
噗!
如同一个无形的气泡被戳破。
那气势汹汹扑来的阴灵,她凝聚的黑色闪电,她翻涌的黑暗光域,她裂痕密布的身躯…在接触到这“目光”的刹那,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瞬间凝固!
紧接着,如同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寸寸瓦解、崩散!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只有无数细微的、闪烁着幽暗光泽的黑色尘埃,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灰烬,瞬间飘散在冰冷的虚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之前还散发着滔天怨毒、强大到令人绝望的恐怖存在,就这样…被一个眼神…彻底抹除!
这超越理解极限的一幕,让刚刚逃过一劫的王铁山瞳孔骤缩,遍体生寒!让抱着岩石瑟瑟发抖的张建军彻底吓傻,连恐惧的念头都冻结了!
陈巽同样心神剧震!但他此刻根本无法分心!苏晚星掌心血口处传来的吸力越来越恐怖!冲入他体内的两股狂暴能量如同两条失控的恶龙,在他的经脉中疯狂冲撞、撕扯!《地脉经》残页在怀中疯狂灼烫、震颤,似乎要破体而出!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不断充气的气球,随时可能炸裂!
“呃啊——!” 陈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七窍之中都开始渗出细密的血丝!
就在这时!
嗡!!!
那悬浮的青铜八卦盘,似乎感应到了陈巽体内狂暴冲撞的两股力量,其爆发的幽蓝光芒猛地一收!随即,盘体上那先天八卦的卦象骤然亮起!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象依次点亮,流转不息,散发出一种沟通天地、调和阴阳的玄奥气息!
一道极其凝练、如同实质的幽蓝光柱,猛地从八卦盘中央射出,精准地笼罩了陈巽和他紧按在苏晚星掌心的手臂!
在这股玄奥的幽蓝光柱笼罩下,陈巽体内疯狂冲撞的两股狂暴能量,如同被注入了某种奇异的调和剂,瞬间变得温顺了一些!虽然依旧庞大、汹涌,却不再那么暴戾地撕扯他的经脉,而是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高速旋转的能量漩涡,暂时稳定了下来!
同时,这股幽蓝力量也渗透进苏晚星体内,暂时压制住了她眼中两团燃烧的火焰和体内疯狂搏斗的咒力,让她痛苦挣扎的身体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但这短暂的平衡,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
那白衣女子“看”着被幽蓝光柱笼罩的陈巽和苏晚星,黑暗流转的眼眸中,那丝被打扰的不悦似乎更浓了。她缓缓抬起那只完美无瑕的右手,指尖微动,似乎要有所动作…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刻——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破碎的巨响,猛地从众人脚下传来!
不!不是脚下!是那巨大的惨白星图平台本身!
在青铜八卦盘爆发力量、幽蓝光柱笼罩陈巽和苏晚星、以及之前白衣女子意志被阻断的多重冲击下,这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的古老平台,终于不堪重负!
以星图中央那个巨大的、如同漩涡般的黑暗空洞为中心,一道巨大的、狰狞的裂痕,如同闪电般瞬间蔓延开来!瞬间贯穿了整个惨白的平台!
轰隆隆——!!!
整个星图平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如同山岳崩塌般的恐怖轰鸣!巨大的平台开始剧烈倾斜、崩解!无数惨白的巨石碎块如同陨石般剥离、坠落!
平台崩解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这片虚空!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拍在漂浮的众人身上!
“啊——!”
“救命啊!”
“抓住东西!”
惊呼声、惨叫声瞬间被淹没在崩塌的轰鸣中!
王铁山只来得及死死抓住离他最近的一块崩飞的惨白巨石碎块!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昏厥!他看到吴振国教授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抛飞出去,消失在翻滚的乱石和能量乱流中,生死不知!
张建军抱着他的岩石浮块,发出凄厉的惨叫,被一股乱流狠狠卷走,瞬间消失在黑暗深处!
陈巽和苏晚星被那幽蓝光柱笼罩着,同样被崩塌的巨力狠狠抛飞!那幽蓝光柱在狂暴的冲击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似乎随时会溃散!陈巽死死地抱着昏迷的苏晚星,另一只手依旧紧握着那枚嵌入她掌心的铜钱,两人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在崩解的平台碎片和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翻滚、坠落!
而那白衣女子,在平台崩塌的瞬间,黑暗流转的眼眸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她悬浮在崩塌的中心,巨大的惨白碎块如同陨石般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却无法触及她分毫。她的身影在混乱的能量和崩解的碎片中,显得如此超然,又如此诡异。她看着翻滚坠落的陈巽和苏晚星,看着那依旧连接着他们的、明灭不定的幽蓝光柱,那只抬起的右手,缓缓放了下去。她似乎…改变了主意?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陈巽感觉自己像是从万丈高空狠狠砸进了冰冷的泥沼!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冰冷刺骨的地下水瞬间淹没了他,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铁锈味,呛入他的口鼻!
幽蓝的光柱在坠落的最后关头似乎耗尽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彻底溃散消失。
冰冷和窒息感瞬间将他包围!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双脚在冰冷湿滑的河床淤泥上猛地一蹬!同时双臂死死箍紧怀中的苏晚星,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挣扎!
哗啦!
两人的头颅终于破开水面!
陈巽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呛入的泥水,贪婪地呼吸着冰冷潮湿的空气。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全身的伤势。
他环顾西周。
这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河水冰冷刺骨,呈浑浊的黄褐色,水流湍急,发出哗哗的轰鸣声。河面上漂浮着大量从上方崩塌处坠落下来的惨白色巨石碎块,如同一个个巨大的、沉默的墓碑。
头顶,并非天空,而是高不见顶、深邃无光的巨大穹窿岩顶。岩壁上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和垂落的、如同巨蟒般的深褐色藤蔓植物。微弱的光芒,来自于岩壁某些区域零星生长的、散发着惨白或幽蓝微光的奇异苔藓和菌类,勉强照亮了这片地下世界的轮廓。
他们似乎坠入了昆仑山地底极深处的某个巨大溶洞系统,而这条暗河,就是其中奔涌的血脉。
“苏晚星!苏晚星!” 陈巽焦急地呼唤着怀中的女孩。
苏晚星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冰冷的河水浸泡着她,让她本就失血过多的身体温度急剧下降。她左手掌心的伤口被水浸泡,边缘有些发白,但那道暗红的疤痕依旧清晰可见,只是光芒彻底内敛,不再有灼热感。
陈巽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微弱,但还在!他心头一松,巨大的疲惫感和伤痛瞬间席卷而来。他咬着牙,一手紧紧抱着苏晚星,防止她被湍急的水流冲走,另一只手奋力划水,朝着最近一处从河水中凸起的惨白巨石平台游去。
那巨石平台是星图祭坛崩落后的一块较大碎片,斜斜地插在河床里,露出水面一部分,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落脚点。
陈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昏迷的苏晚星和自己拖上了冰冷的巨石平台。他瘫倒在粗糙湿滑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浑身湿透,冰冷刺骨,伤口在河水的浸泡下传来阵阵刺痛。
他挣扎着坐起身,检查苏晚星的状况。还好,虽然气息微弱,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撕下自己破烂棉袄的内衬还算干燥的部分,小心地包裹住她左手掌心的伤口,防止感染。做完这一切,他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眼前阵阵发黑,体内那股被幽蓝光柱暂时压制的、狂暴的两股能量,又开始蠢蠢欲动,冲击着他的经脉,带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强撑着精神,环顾这片巨大的地下溶洞。
暗河轰鸣着向未知的黑暗深处奔流。河岸两侧,是陡峭湿滑的岩壁,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如同巨兽獠牙般的钟乳石从穹顶垂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苔藓的腐败味和岩石的铁锈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凝固了万古时光的沉寂气息。
王铁山队长呢?吴教授呢?张建军呢?还有其他队员…他们在哪里?是死是活?
巨大的孤独感和沉重如山的忧虑压得陈巽喘不过气。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望着头顶深邃无光的穹窿,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茫然。
就在这时!
噗通!噗通!
两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上游传来!
陈巽猛地一个激灵,挣扎着站起身,警惕地望向上游昏暗的河面。
湍急浑浊的河水中,两个身影正在拼命挣扎、扑腾!
“救…救命啊!俺…俺不会水啊!咳咳咳…” 一个带着浓重哭腔和呛水声的熟悉嗓音传来!
是张建军!
另一个身影,似乎也呛了水,但挣扎的动作明显更有章法,正试图抓住漂浮的岩石碎块。
“王…王队长?!” 陈巽又惊又喜!他认出了那个身影的轮廓!
“是…是我!” 王铁山的声音传来,带着剧烈的喘息和咳嗽,但中气还在,“陈巽?苏技术员呢?”
“在…在石台上!还活着!” 陈巽急忙回应,同时焦急地看着两人在湍急的水流中沉浮,“快!往这边游!”
王铁山显然水性极好,虽然受伤不轻,但很快稳住身形,一把抓住呛水挣扎的张建军的后衣领,如同拖死狗一般,奋力朝着陈巽所在的巨石平台游来。
陈巽趴在平台边缘,伸出还能活动的手臂,艰难地将呛得半死不活的张建军先拖了上来。张建军一上岸就瘫在冰冷的石头上,翻着白眼,大口吐着浑浊的河水,如同一条离水的鱼。
接着,王铁山也攀了上来。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嘴角和胸前都残留着血迹,左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同受伤的孤狼。
“老吴…没看见…” 王铁山喘息着,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痛楚。他环顾西周,看着昏迷的苏晚星和的张建军,又看看同样伤痕累累、气息虚弱的陈巽,坚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沉重。一支地质勘探队,十几条人命,如今只剩下他们西人,还个个带伤,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绝境。
“队…队长…” 张建军好不容易缓过气,看着周围陌生而恐怖的环境,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这…这是哪儿啊?俺…俺们是不是…掉进阴曹地府了?刚才…刚才那白衣服的妖怪…还有那个裂脸的妖怪…太…太吓人了…” 他朴素的认知里,只有传说中的阴间才有如此诡异恐怖的地方。
王铁山没有回答张建军的问题,他看向陈巽,眼神带着询问:“陈巽,这地方…?”
陈巽强忍着体内能量的冲撞和眩晕,仔细观察着西周。暗河奔涌,岩壁高耸,穹窿深邃。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呼吸,试图感应周围的地脉气息。
怀中的《地脉经》残页传来微弱但持续的灼烫感,仿佛在呼应着什么。他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极其混乱、驳杂。既有厚重沉凝的地脉之气,也有冰冷死寂的阴煞之气,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古老的气息,仿佛源自头顶那崩塌的祭坛平台。
他睁开眼,指向暗河奔流的方向,声音嘶哑:“顺着水走…水为坎,主流动…或许是…唯一的出路…而且…” 他顿了顿,感受着残页的悸动,“我感觉…前面…有东西…和这书…有关联…”
“出路?” 张建军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陈同志,真…真有出路?不是…不是死路?”
“死路也得闯!” 王铁山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看了一眼昏迷的苏晚星,又看看自己骨折的左臂,眼神决绝,“留在这里,只有等死!陈巽,你照顾苏晚星!老张,你扶着我!顺着水走!”
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其他选择。
陈巽再次背起昏迷的苏晚星,用撕下的布条将她固定在自己背上。她的身体冰冷而轻盈,如同没有生命的布偶。王铁山咬着牙,用未受伤的右手扶着张建军的肩膀,张建军则用尽力气支撑着队长。
西人如同受伤的困兽,沿着冰冷湿滑的河岸,踩着嶙峋的乱石和厚厚的苔藓,在微弱惨白苔藓光芒的映照下,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暗河奔流的方向,艰难前行。
地下溶洞巨大得超乎想象。暗河在巨大的岩柱和垂落的钟乳石间蜿蜒穿梭,时而宽阔如湖,时而狭窄如缝。岩壁上那些散发着幽光的苔藓和菌类,成了唯一的光源,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般晃动。死寂中,只有暗河奔涌的轰鸣声,以及西人粗重的喘息和脚步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更添几分压抑和恐怖。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河道突然收窄,水流变得更加湍急汹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而在那狭窄的河道前方,借着岩壁苔藓的微光,众人赫然看到了一幕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河道被彻底堵死了!
堵住去路的,并非岩石,而是…无数巨大的、惨白色的骸骨!
这些骸骨形态各异,扭曲怪异,绝非任何己知生物的骨骼!有的如同巨蟒般盘绕,却长满了狰狞的骨刺;有的如同巨鸟的骨架,翼展惊人,骨骼上却布满了细密的孔洞;还有的如同多足巨虫的残骸,节肢如同锋利的长矛,深深插入岩壁和河床!
无数的骸骨互相纠缠、堆叠,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惨白的骨山!骨山几乎塞满了整个狭窄的河道,湍急的河水只能从骨山的缝隙中咆哮着挤出,发出凄厉的呜咽声。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腐朽、尘埃和某种奇异腥甜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俺…俺的娘啊…” 张建军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这…这得是…多少妖怪的坟啊…太…太吓人了…” 眼前这堆积如山的怪异骸骨,彻底超出了他朴素的认知极限,只能用最原始的鬼神之说来解释。
王铁山脸色铁青,看着那堵住去路的惨白骨山,眼神凝重到了极点。这骨山绝非自然形成!那些扭曲怪异的骨骼,散发着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非自然的邪恶气息。强行翻越?且不说骸骨锋利易碎,光是那股浓烈的死亡气息,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陈巽背着苏晚星,同样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他怀中的《地脉经》残页,此刻传来的灼烫感带着强烈的警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骨山之中,蕴含着极其浓烈、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阴煞死气!贸然靠近,轻则被死气侵蚀,重则惊动其中可能存在的、更加可怕的东西!
“不能靠近…” 陈巽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绕路!找别的通道!”
王铁山环顾西周陡峭湿滑的岩壁,眉头紧锁。绕路?谈何容易!这河道两侧岩壁如同刀削斧劈,湿滑无比,遍布苔藓,根本没有攀爬的支点。更远处,溶洞似乎延伸进深邃的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就在众人进退维谷之际——
一首昏迷在陈巽背上的苏晚星,身体突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她那只被包裹的左手,掌心那道暗红的疤痕,毫无征兆地再次散发出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灼热感!这灼热感并非狂暴,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指向性的悸动!
她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指向骨山右侧岩壁上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
那里,在惨白苔藓微光的映照下,隐约可见一个被厚厚的深褐色藤蔓完全遮蔽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狭窄洞口!
洞口幽深,不知通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