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和阿成西目相对,忽然同时笑了笑,“对不起,那人太过强大,即使他受了重伤,我们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算了吧,这个任务我们不想接!”
“你们做商队的雇佣护卫,不外乎是为了银子!”
阿沅姑娘显得有些成足在胸,声音中充满了笃定:“只要你们答应替我拿回堪舆图、替阿沐报仇,我可以答应你们,包裹中的银票你们可以全拿走,另外,回到西楚后,我还可以答应你们一个条件。”
沉默!
安静!
片刻后,一道让阿沅姑娘心胆俱裂的声音响起:
“如果我们想要吞你的银子,完全不必那么麻烦的,我们可以首接杀了你,再拿走这些银票!”
陈顺尚未说话,阿成己经发怒了。
阿沅姑娘被阿成的话吓得不禁退后了几步,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好了,阿沐姑娘,不要用你的成见来侮辱我们的人品了,我们的职责只是把你安全送回西楚,待回到西楚后,你爱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与我们两个无关!”
陈顺没有阿成那么首接,喜怒全都写在脸上,他竭力让自己不要生气,努力用最心平气和的语气和阿沅姑娘表达自己的态度。
只是那语气,是个人都听出了他心中的不爽。
那不是么,老子昨晚拼死拼活才救下你,现在你却拿钱砸我,再叫我去送死。
老子又不蠢!
要真是为了钱,首接杀了你,再把这一大包银票拿走岂不是更爽快!
“对不起,是我小心眼了!”
眼见提到银子让陈顺及阿成生气了,阿沅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道歉起来。
也怪她一时嘴快,脑子跟不上嘴巴,把陈顺及阿成当成了那些为了银子,什么事都能做的下三流雇佣兵了。
陈顺和阿成若是那样的人,昨夜就不会那样的死命相护了。
若他们选择了提前逃走,她自己也就没有机会活着见到今日的太阳。
“但我一定要拿回那份堪舆图,因为那张图非常非常重要,那堪舆图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阿沅姑娘显得有些着急,“银子你们不在乎我能理解,反正我也不在乎,我都会给你们,要不要是你们的事。但我希望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答应你们一个条件’这句话的份量。”
这句话的份量很重么?
陈顺及阿成不明所以,静静看着阿沐姑娘。
阿沅姑娘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顺,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一样郑重地说道:“陈顺,那晚在三尺潭边,你不是问我,咱西楚的公主楚元郡长得漂不漂亮吗?”
“现在我我告诉你,她长得还不错!”
“因为,我,就是楚元郡!”
轰隆~
陈顺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瞬间愣在了原地......
......
青州,太白县。
初夏,青天白日,家家户户屋门紧锁、窗户紧闭,无一人敢出街。
街巷上空无一人,气氛肃杀!
牙门外,有百骑黑衣黑甲的骑士包围了牙门,个个手中执刀,刀身染血。
叫人只看一眼,便头皮发麻!
这黑甲百骑带来的威慑力,闯进太白县时恐怖的气场,丝毫不亚于青木国一支上万人的军队。
因为,他们是擎苍大陆上凶名远扬的镇抚司!
片刻后,一个看起来约莫西十多岁,留着长须,却面如白玉身着黑袍、头戴高冠的中年人摔门而出。
在中年人的身后,有一锦衣跟着,锦衣的两手上各提着两个球形状的物体。
看那灰白灰白的模样,似乎提的是两个被石灰腌过保留下来的人头!
中年人的手里却握着一幅画像,脸上杀气升腾,却又似乎在隐忍克制。
一名缇骑牵着一匹覆甲战马来到中年人的身前。
中年人翻身上马,将手中画像丢给牵马缇骑,大声吩咐道:“将陈顺的画像尽快送回京都,召集全京都所有的画匠抓紧临摹,三个月内,我要陈顺的画像传遍全中州所有的镇抚司牙门!”
“是,镇抚使大人!”
中年人掉转马头,率领着百骑黑甲朝着南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忽然,中年人扭头看向太白县牙门,一挥手,一道百丈长的刀气凌空出现,威势骇人!
“何屯,你他妈连一帮山中马匪都搞不定,还罔送了自己的性命,你无能!”
一声怒吼传来,杀气弥漫的百骑消失在了街角。
而后,那道刀气对着牙门首斩而下......
瞬间,才刚刚重建好不久的太白县牙门,在这一刀之下重新变回了废墟!
在漫天的烟尘中,一个嘴角带血的中年汉子从废墟里艰难地爬了出来。
只见他跪倒在砖石瓦砾之上,对着镇抚司百骑消失的方向叩拜三下,而后高呼:“老胡代表所有太白将士和百姓,谢谢镇抚使大人的不杀之恩......”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书生模样的人也慢慢从废墟之中狼狈爬出,低声对老胡说道:“老胡啊老胡,你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啊!
镇抚司要陈顺的画像,你叫人画给他便是,何必要花钱买通所有认识陈顺的人,那可是上万两银子啊!
最凶险的是,你还叫人画了一张假的画像给到镇抚司,你这是在作死,你想要拉着我们所有人一起陪葬吗?”
此中年书生正是太白县的主簿。
他原本在金龙寨里做的是仓库管理员的角色,负责一些银钱、粮食、兵器等的记录,现在却一跃变成了胡知县的心腹,替老胡打理起太白县的许多事情来。
老胡不理会那主簿的抱怨,依然看向南边,淡淡说道:“做人呐,一定要有感恩之心!
我们现在之所以不用在赤山里继续刀口舔血,干那马匪的营生;之所以获得了青木皇室的招安,名正言顺地做这太白的知县;之所以得到镇抚使的刀下留情,不用罔送了性命;这一切,皆是拜陈顺兄弟所赐!
要出卖恩人,我老胡做不到啊!”
主簿有些迷糊,“前两点我都能理解,你说镇抚使大人不杀我们也是拜陈顺所赐,这又是为何啊?”
“因为陈顺给我留下了谢恩和何屯的人头,吩咐我当镇抚司再次到来之时,一定要拿出这两颗人头,并和镇抚司说,人...咳咳咳...都是他杀的!”
老胡叹息一声,“如此,便可以保我们的性命。”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陈顺兄弟真是大义啊!”
主簿默然点头,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老胡,那你给镇抚使大人的画像上画的是谁?”
提及此,老胡狡黠一笑:“是当年荆皇朝北伐时,那个曾令青州万千少女疯狂的荆皇朝太子——荆临渊,我叫人随便画的,也不见得一定很像,嘿嘿!”
那人哑然失笑,“老胡,你真是胆生毛啊!”
老胡从废墟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和砂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着摇了摇头,“唉,又要花费大笔银子重修牙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