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裂缝边缘的碎石在能量冲击下不断蹦跳,托雷基亚半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按着胸前的计时器。
那东西红得像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次闪烁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格里姆德的力量正在他体内疯长,紫黑色的混沌能量像沸腾的开水,从他周身溢出来,在地面上灼出一个个焦黑的坑。
“呃……”他喉间滚出一声闷哼,意识像被放进搅拌机,一半是格里姆德带来的狂暴力量,一半是自己残存的理智,两种东西在脑子里撞得头破血流。
这股力量确实强,强到能轻易捏碎小行星,但代价是骨头缝里都在疼,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扭曲。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很轻,但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托雷基亚猛地回头,红色的眼睛里是想要摧毁一切的疯狂。
夜绫锦年刚走到他身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股巨力攥住了脖子。
托雷基亚掐着她的颈侧,紫黑色的能量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来,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皮肤。
“谁让你来的?”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混沌能量裹着戾气,“来看我笑话?还是想替光之国的那帮蠢货除掉我?”
脖子被掐得发紧,夜绫锦年能感觉到空气在快速流失,眼前开始发黑。
但她没挣扎,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托雷基亚——他的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惊恐,那是属于他自己的意识,在害怕自己真的伤了她。
“咳……格里姆德……”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指尖悄悄凝聚起淡青色的魔法,“它在……吃你的能量……”
托雷基亚的手抖了一下,掐着她脖子的力道松了半分。
格里姆德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一股更狂暴的能量猛地冲上他的头顶,疼得他闷哼一声,眼睛里的血色更浓了。“闭嘴!”他吼道,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我不需要你提醒!”
夜绫锦年的脸颊开始发烫,窒息感越来越强,但她的手指己经触到了托雷基亚的手腕。
淡青色的魔法像一根细针,突然刺进他的皮肤,顺着血管往他的计时器钻。
“你做什么?!”
托雷基亚感觉到了,想甩开她,却发现那股魔法像生了根,死死粘在他的能量流里。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股看似温和的力量,竟然在顶撞格里姆德的混沌能量,像一把小锤子,正一点点敲碎那团狂暴的能量核心。
窒息感让夜绫锦年眼前发黑,但她咬着牙没松劲。
魔法顺着托雷基亚的手臂往上爬,每前进一寸,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捞东西,指尖的皮肤像被烧焦一样疼。
但她能感觉到,托雷基亚掐着她脖子的手,其实一首在微微颤抖——他在抵抗格里姆德的控制。
“放开……我会杀了你……”
托雷基亚的声音里带着威胁,却更像是在警告自己。
格里姆德的力量还在疯长,他的意识正在被一点点吞噬,掐着夜绫锦年脖子的手越来越不受控制。
夜绫锦年突然偏过头,用额头撞向托雷基亚的计时器。
“嘭”的一声闷响,托雷基亚像被电打了一样,浑身一颤,掐着她脖子的手猛地松开。夜绫锦年踉跄着后退两步,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新鲜空气涌进肺里,带着刺痛感。
托雷基亚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胸口的计时器因为那一撞,红光亮得刺眼,格里姆德的能量在里面疯狂冲撞,让他疼得蜷缩起来。
“你疯了?!”
他吼道,声音里却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慌乱。
夜绫锦年没回答,趁着他分神的瞬间,再次冲上去,双手死死按在他的计时器上。
淡青色的魔法像决堤的洪水,一股脑地灌了进去,她将地球水晶里的力量也全部用了进去,,两种力量拧成一股绳,首冲向格里姆德的核心。
“滚开!”托雷基亚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夜绫锦年的魔法带着一股韧性,像一张网,把格里姆德那团狂暴的能量牢牢罩住,每一次收缩都让那团能量发出刺耳的尖啸。
“呃啊——!”他疼得浑身抽搐,格里姆德在疯狂挣扎,想把这股外来的力量撕碎,但夜绫锦年的魔法和那股淡金色能量像两块夹板,死死把它夹在中间,一点一点往回收缩。
夜绫锦年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毫无血色,嘴角甚至渗出了血丝。
她能感觉到格里姆德的能量像一把把小刀子,在她的魔法网里乱划,每一次冲击都让她的五脏六腑像被移位。但她不敢松手,一旦松手,托雷基亚就会被这股失控的力量彻底控制。
“托雷基亚!醒醒!”她喊着,声音因为脱力而发飘,“别被它控制!”
托雷基亚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一边是格里姆德带来的无尽力量和痛苦,一边是夜绫锦年带着血腥味的声音和她手上传来的温度。
他看到她苍白的脸,看到她渗血的嘴角,看到她明明快撑不住了,却还是死死按着计时器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一下。
残存的理智像根救命稻草,被他死死抓住。
他猛地抬起手,不是推开夜绫锦年,而是按在了她的手背上,把自己仅存的一点混沌能量也灌了进去——不是攻击,而是帮她加固魔法网。
夜绫锦年感觉到了,愣了一下,随即咬着牙,把最后一点力气也榨了出来。
两种力量,一个来自异世界的魔法,一个来自地球的馈赠,再加上托雷基亚自己的混沌能量,竟然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坚固的茧,把格里姆德的能量死死锁在中间。
计时器上的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最后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光晕,像快要熄灭的烛火。
格里姆德的尖啸渐渐消失,托雷基亚身上的紫黑色能量也慢慢退去,只剩下浑身的颤抖和急促的喘息。
夜绫锦年再也撑不住,手一松,向后倒去。托雷基亚眼疾手快,伸手接住她,把她揽在怀里。他的手还在抖,不仅是因为刚从剧痛中缓过来,还因为后怕——刚才他差点掐死她。
“你……”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夜绫锦年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呼吸微弱。
刚才的消耗太大,她现在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巨大的能量消耗让她忍不住再次陷入沉睡。
托雷基亚抱着夜绫锦年,僵在原地,盯着怀里人苍白的脸。
她的睫毛上还沾着冷汗,嘴唇干裂,刚才被他掐过的颈侧有圈淡淡的红痕,像道烙印烫在他眼里。
“喂……醒醒。”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比平时低了好几度。没反应。夜绫锦年的呼吸又轻又浅,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羽毛。
托雷基亚喉结动了动,突然觉得胸口那刚平息下来的计时器又开始隐隐作痛,不是格里姆德的灼烧感,是种更沉的、堵得慌的疼。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就是这只手,刚才差点捏断她的脖子。
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她颈侧皮肤的温度,和他指甲掐出的红痕的触感。
“麻烦。”他低声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