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柱的烤炉还在“滋啦”响，火星子把桌布烧出的洞又大了一圈。
秦小曼突然捏紧打印纸，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紧：“等等。”她快速划拉芯片里的音频文件，拇指在播放键上点了七下——那是特工训练时记住的密码节奏。
“鸿远最后一步，藏于一道菜——醉虾。”
电流杂音里突然蹦出的机械音，让苏晚手里的虾壳“咔”地碎了。
她抬头：“醉虾？宁州哪家店的招牌？”
林川啃到一半的脆骨停在嘴边。
他想起三个月前替苏晚找夜市隐藏菜单时，老灶台的瘸腿老板拍着他肩膀说过：“有些菜，只给信得过的人看。”“烟火巷尽头的老灶台。”他把串签往塑料盆里一扔，“那地儿有本神秘菜单，熟客才能点。”
唐雨桐摸了摸耳后微型耳机，站起身时白衬衫下摆纹丝不乱：“今晚，我们去尝这道醉虾。”
秦小曼把信号器塞给赵磊：“我和他在外围。”赵磊推了推眼镜，把定位仪别进裤腰。
老灶台的门帘是褪色的红布，被穿堂风掀得噼啪响。
林川扯了扯苏晚的卫衣帽子：“装成小情侣，别太机灵。”苏晚戳他后腰：“你上次装游客，把糖画师傅的糖稀都喝了。”
“三串烤茄子，一份醉虾。”林川冲后厨喊，“老板，能让我看看醉虾咋做不？我女朋友嘴刁，非说要现做的。”苏晚配合地拽他袖子：“就看一眼嘛。”
后厨飘着黄酒香。
林川扫过灶台，目光停在墙角结霜的冰柜上——缝隙里露出半枚金属角，刻着“鸿远·终章”。
他假装踉跄，撞得苏晚扑进他怀里。
苏晚指甲掐他手背，小声道：“冰柜后面。”
“啪！”
厨房门被踹开的瞬间，林川把苏晚往身后一带。
戴厨师帽的男人逆光站着，帽檐压得低，露出的下巴线条像淬过冰的刀。
他手里的菜刀在头顶转了个花，刀尖首指林川咽喉：“不该来的人。”
“来都来了。”林川侧身躲过劈来的刀，八卦掌的步子碾得地面沙沙响，“总不能空着肚子走。”
男人的刀风裹着酒气扫过耳际。
林川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却觉不对——这力道，比三个月前揍过的三个混混还沉。
他脚尖点地旋身，借势把人往冰柜上撞。
“苏晚！拍保险箱！”
苏晚早摸出手机，镜头对准冰柜后那道缝。
男人突然低喝一声，手腕从林川掌心里滑了出去，像条浸了酒的滑鱼。
他抄起案上的黄酒坛砸向苏晚，林川扑过去时，后背重重撞在切菜板上。
“还说只是普通厨师？”林川抹了把嘴角的血，笑着摆开八卦掌起手式，“这手醉八仙，比李铁柱的烤串还地道。”
男人的厨师服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锁骨处暗红的鹰形纹身。
他盯着林川的掌势，瞳孔缩成针尖：“你是林家人？”
“林家人爱吃醉虾。”林川趁机近身，掌缘切向对方麻筋。
男人闷哼一声，菜刀当啷落地。
林川一脚踩住他后颈，转头冲苏晚喊：“拍完没？”
苏晚举着手机点头，屏幕里保险箱的锁眼被拍得清清楚楚。
林川弯腰去够冰柜后的金属箱，指尖刚碰到锁扣，就听后厨外传来秦小曼的声音：“有三辆黑车往巷口来了！”
男人突然笑了，血沫子溅在瓷砖上：“开了又如何？”
林川的手指顿在锁扣上。
他听见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又听见苏晚在身后小声说：“密码...像是年份。”
但此刻，他盯着保险箱上那道刻痕，突然想起韩明被捕前的笑——原来这局，才刚刚掀开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