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鼠噬宴
【血饲千鼠】
李德全的尸身横在门槛，脖颈炭化的蟒纹金线如焦骨盘蛇。沈烬指尖蘸取他七窍凝霜的靛蓝毒血，在焦土凰纹上续写谶文。血珠触地“滋啦”灼响，竟游成三行血篆：
千鼠啮喉骨，霜血洗蟒袍
万宦葬秋冢，残魂叩九霄
月光被重云绞碎时，她剖开尸腹。腐肠靛蓝如深海毒珊瑚，浸入陶碗刹那——
“轰！”百道残魂丝扎入腐肉，碗中毒血沸腾如活泉！鼠洞骤然奔雷贯耳，千只灰鼠眼涌血泉，爪尖暴涨寸余，皮毛炸起钢针般的冰晶。
万魂瞳·血毒狂化
左眼窟窿中残魂尖啸，三重鼠目视野撕裂神经：
东路鼠叼肠段奔御膳房，爪钩倒悬“凤仪”鎏金腰牌（昨夜从李德全尸身剥下），鼠尾缠咒文金线如引信；
西路鼠尾卷解药瓷瓶（从尸身暗袋搜出），瓶内蓝晶丹随奔跑“沙沙”摩擦，似毒蛇蜕皮；
中路鼠腹鼓如孕，毒囊随心跳搏动——那里塞着半块双凰玉珏的残片！
鼠群过处，宫砖沁出霜纹。沈烬右耳突刺剧痛，耳骨北邙图纹“咔嚓”崩落一星！残星坠地化血鼠，叼起她染血的袖角猛拽——
虚空血舆图中，御膳房蒸笼正被揭开，新后最爱的银丝卷腾起白雾...雾里混着冰髓毒的梨膏香！
【七窍霜红】
寅时太监院，小李子银蟾佩。蟾眼绿宝石骤亮如鬼目，映出梁上窸窣黑影——
“闭门！是那疯妇的...”话音未落，千鼠破瓦倾泻！鼠群如靛蓝瀑布灌入庑房，爪尖蓝雾凝成小字悬空：
“还义父剜目债”
“咔嚓！”小李子喉骨脆如琉璃迸裂。
霜血从七窍飙射，遇风凝成妖蓝冰花。每朵花蕊蜷缩垂死脸孔：有他克扣冷宫炭火的狞笑，有毒杀浣衣局宫女的冷眼...冰花绽裂时，脸孔哀嚎炸作霜雾！
总管抓喉翻滚，蟒袍浸透霜血：“快去椒兰殿...”喉间“咯咯”异响，竟钻出鼠头冰雕！冰鼠齿间叼着半片金箔，上刻：
“下一个是凤栖枝”
——凤栖枝，正是新后寝殿秘称！
十二太监肚皮渐透靛蓝幽光，肠鸣如战鼓擂响。鼓点忽汇成《采菱渡》小调——那是沈烬封后典礼的献乐！
“嘭！”鼓声炸裂，十二具尸身肚破肠流。靛蓝冰晶如箭西射，钉入梁柱即生毒菇，溅上铜盆即凝冰镜。镜中映出扭曲景象：新后抱着浑身冰晶的婴孩，身后龙椅爬满毒鼠...
【盲毒初窥】
沈烬右耳骨剧痛炸开，北邙山血星纹“咔嚓”连碎三星！
虚空金卷轰然展开：
《盲毒感知术》首重·声毒脉
百里毒物碰撞声如惊雷贯耳
椒兰殿内，银簪刮擦妆台的“吱嘎”声刺破宫墙——
是那柄凶器！ 三年前剜目的银簪，此刻正被新后用来刮取冰髓毒粉！簪尖寒光在声毒脉中化作百丈冰龙，首扑沈烬左眼窟窿。
“第二重，开！”她染毒指甲刺向耳骨。
三星血星爆裂，金卷再展：
二重·气毒品鉴
舌锁万毒源
喉间骤涌铁锈混梨膏的涩味——冰髓毒己渗入皇城水脉！舌面龟裂现图：御河支流如靛蓝毒蛇游向乳母井，井口悬着咒文金线（与新后婴孩襁褓金线同源）...
剧痛中忽品到一丝乳香。
万魂瞳撕裂时空：椒兰殿地窖，乳母正将毒井水混入牛乳。婴孩啜饮时，胸口火凰胎记爬上冰蛛网纹——
“咔嚓！”沈烬舌面裂开血缝，尝到自己亲子被灌毒时的脑髓腥气！
【尸爆惊宫】
新后对镜簪钗，菱花镜突现冰裂。
“护驾！”侍卫拔刀刹那，梁上坠冰鼠尸“轰”地炸裂！
靛蓝冰晶溅满镜面，镜中鬼相森然：
她朱唇腐烂流脓，脓里游动米粒大冰鼠；
金钗化白骨手插鬓，指骨刻着“长生”珏裂痕；
怀中婴孩变噬目黑鼠，鼠爪攥着半块虎符（沈家老帅遗物）！
总管挥刀砍镜：“妖镜...”刀刃触镜瞬间，太监院十二尸齐爆！
冰髓毒雾吞没椒兰殿。
触者七窍凝霜，霜花里裹着毒虫啃噬神经的幻影。琉璃瓦滴落蓝泪，泪珠落地成鼠形冰雕，叼着宫人脚踝攀爬。梁柱钻出靛蓝菌丝，丝网缠成垂吊的冰尸——正是昨夜死去的十二太监！
沈烬舔舐梁柱毒菇，尝到北邙义军坠马的血味。
耳骨又碎一星！某义军将领残魂尖啸：“末将的命换百鼠...值了！”虚空声毒脉突刺北方——
宇文枭的笑声穿透宫墙：“好一场鼠宴...该本王加菜了。”
他指间冰晶里，冻着半只毒鹊翅膀...
【毒鹊传书】
血羽鹊坠入钦天监时，尾羽正滴落靛蓝冰泪。
监正剖开鹊腹，肠管盘成毒篆：
“三日辰时，北邙东谷”
鹊心米粒晶映出沈烬独目：“大人，该写终谶了。”
他咬指在龟甲书写，血字游动如活蛆：
“毒鹊引路，枭食凰粟”
晶粉渗入掌纹，喉结鼠窜般鼓胀。七窍凝霜前，他看见冰晶深处的真相——
鹊脑嵌着母子连心蛊！ 蛊虫正啃食脑髓，复眼映出椒兰殿婴孩胸口的冰蛛网纹！
虚空声毒脉剧震，宇文枭的传音混着冰裂声：
“娘娘可知，这毒鹊食过北邙义军的眼？”
鹊喙突然翕动，吐出变调谶语：
“枭非食凰...”
冰晶“咔嚓”碎裂，后半句被寒风绞碎成：
“...乃饲凰”
沈烬碾碎掌中晶粉，舌根漫开乳香与脑髓腥气。
那冰晶碎屑里，新后婴孩的啼哭渐渐微弱...
凤仪殿方向，传来玉器摔裂的脆响——
半块“安康”珏炸成粉末，咒文金线寸寸崩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