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8号,张辉正在家里逗弄双胞胎,手机震动,他拿起一看是他哥张涛的电话:“辉子,在忙什么?我这会儿在广州,正往厚街赶,你先过去撑撑场子,你侄子小凯被欺负了,我赶到恐怕还得一个多小时。”“好!你路上慢一点。”张辉说了一句就挂掉电话,将兰德酷路泽停在路口,然后将双胞胎分别固定在后座专用椅上,这么丁点大的小屁孩,不管的话,张辉估计他们能将车后座全部拆掉……
3月后半月的厚街,灰蒙蒙的天空,发丝般细微的春雨洒落,青石板路上泛着和潮气,张辉将兰德酷路泽停在巷口时,怀里的小女儿贝贝嘴里叼着安抚奶嘴打盹,小拳头还攥着块指甲大小的翡翠碎料;小奇这会儿正坐在安全座椅上拽着鞋带,口水划过围裙滴在车座上。手机里响着大哥张涛的话:“辉子,你嫂子带小凯在楼下玩,被人堵了,那家人说小凯将他们的孩子推倒了,非要讨个说法……”
张辉皱着眉推门下车,3月的风带着湿气,吹的他工装外套猎猎作响。巷口围着七八个人,嫂子李梅蹲在地上将小凯护在怀中,孩子穿着开裆裤,露着小雀雀,裤腿上沾满了泥土,正在瘪着嘴哭呢。为首的胖女人正双手掐腰,金耳环在阴天像被蒙了一层雾气,张辉撇嘴,他妈的个蛋,太难看了。胖女人大声叫嚣:“我儿子头上磕的包谁负责?你们外来人懂不懂规矩?”
“明明是你家孩子先抢我儿子小凯的玩具车,说话也应该先弄清楚事实再说呀,怎么就成我家小凯的不是了?”张辉见嫂子李梅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怀里的小凯刚一周岁出点头,说话还不利索,只会攥着妈妈的衣角含含糊糊说“怕怕”。张辉无奈的扶了扶额,这才反应过来——大哥张涛结婚虽然比自己早,可侄子小凯比自己双胞胎(2017年11月26周岁生日)还晚出生20天(12月16周岁生日),现在刚1周岁03个月(姐的个蛋,因为写小凯这一章笔误将小凯写成六岁,张涛老婆叫什么名字也忘了,上面写了2000多字,只好删掉重来,因为赶稿子,截止6月底,要求10万字,才能分到奖金,所以越赶越乱。)
胖女人身边的光头男人吐了口烟,“少他妈的给老子废话,老子大哥是厚街水产品市场管理员,这事不赔2万块没完。”“你妈的个毛,这么狠,怎么不去抢呢?”张辉忍不在心里骂了一句,周围几个看热闹的街坊窃窃私语,有人忍不住拽了拽张辉的衣角:“这家人也惹不起,在这一片凶得很,横着走惯了,兄弟,还是忍一忍吧。”
张辉把小贝贝递给嫂子,蹲下身来给侄子小凯擦眼泪,递给侄子几颗糖,小凯带着哭腔喊了声“叔”,首往他怀里拱,同时开始告状:“他们欺负我,那个女人说要打断我的腿。”我日!这么牛逼,什么来头?张辉心想。手却将侄子往嫂子面前推了推,转头就换成了保安的精明, 掏出半包荷花烟,“大哥大姐,小孩子不打闹就不是小孩子了,要不我带你家孩子到医院去检查检查,因为这件事出的任何伤害,医药费我包了!”
“装什么孙子!”胖女人一把拍开烟盒,张辉手舞出残影,将脱离烟盒的几根烟接住,就听胖女人继续叫嚣:“就你这带俩奶娃的穷酸样,你赔得起吗?”话音刚落,嫂子怀里的小贝贝醒了,揉揉眼睛,盯着胖女人的金耳环,奶声奶气的说:“阿姨的圈圈像……像奇奇的饼干!”
周围看热闹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胖女人脸色涨红,扬手就要打……嬉皮笑脸的张辉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整个人的气场彻底改变,盯着胖女人, 双眼开始发红;胖女人最先感受到,自己忽然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盯上,让她呼吸都不由小心翼翼,浑身上下毛骨悚然,寒意彻骨……她凭借首觉,缓慢的转头看向张辉,脑海中出现一幅画面——她仿佛处身于一个寒冷刺骨的山谷,被一群饥饿的群狼盯着,头狼嘴角流着贪婪的口水,自己仿佛成了砧板上的肉一般。
她不由自主退向光头大汉,寻求依靠。这时,小张奇解开自己的卡扣,从车里出溜了下来,扶着车轮子,摇摇晃晃的向这边走来,手里举着块翡翠边角料,奶声奶气喊:“不准欺负我弟弟,哒哒哒哒哒……”那块碎料边角磨的光滑,在人群中泛着淡绿色的光,张辉见儿子那幼稚而又有些勇敢的举动,心气渐渐平息下来。
“反了天了,”光头男人掏出手机开始摇人,“喂,王所吗?巷子里有人耍横!”片刻功夫,警车呼啸而至。戴眼镜的王所长一下车,看见张辉就皱眉头:“又是你,上个月翡翠市场打架的事还没了呢!”他转头就对胖女人赔笑,“刘姐,咋回事?”
李梅赶紧抱着小凯,指着孩子头上的红印:“王所长,是他家孩子先动的手……”话没说完,胖女人就抢过话头:“他胡说,我有证人!”旁边几个壮汉立刻点头附和。王所长不耐烦的挥挥手:“都跟我回所里说!”说着就来拉张辉。
“等等!”张辉忽然蹲下,从儿子小奇手中拿过那块翡翠碎料,举到王所长面前:“所长,这碎料是刚从地上捡的,你看是不是刘姐家档口丢的?”胖女人和光头强脸色骤变——他们家在厚街玉器市场有个小档口,前几天玉器街一个比较大的档口,刚丢过几块边角料,正怀疑是不是同行偷的呢?
王所长眼神一凝,接过翡翠碎料掂量着。女人慌忙摆手:“不是我们的,你别血口喷人!”你妈那个几把,什么玩意儿?平时你再横,跟我毛的关系没有,我也不会管,但你妈的个毛,既然惹到老子头上,那就该你倒霉。张辉心里骂道,抬头却笑了起来:“是吗?这料子是正阳绿,上个月在玉器街B区17号档口却见过类似的,听说刘姐家表哥就在那边开店,恐怕也听说过吧?”他故意提高声音,大声的吆喝。周围邻居听到后,立刻议论声一片:“这家人怪不得这么蛮横,原来是仗着玉器街有亲戚呀……”
就在这时,巷口又开过来一辆白色轿车。车窗缓缓摇下,露出江涛的脸,怀里抱着个保温杯。他看着张辉说道:“辉子,小凯他外婆病了,我从广州回来后去了医院,看望了她老人家,又在饭店带了些大骨汤,准备给她送去,所以现在才赶到……”话没说完,就看到小凯脸上的红印和泪痕,一张脸彻底的沉了下来。
张辉见到他哥也没说话,他只是冷笑地盯着胖女人的脸,真以为他是个保安,别的就不知道?真以为最高明的相师跟市面上装瞎子算命是一回事?还是以为历代王朝能知道龙脉、观看国运兴衰的人都是白混的?从胖女人扬起手,准备向小贝贝落下起,她的厄运就己经开始,她的结局也己注定。
因为张辉来到后街巷子后,从下车给侄子小凯擦眼泪,就扫过胖女人一眼,余光见到她脖颈处蜿蜒如蚯蚓般的青筋。3月的风带着潮气,却吹不散她印堂凝结的墨色,那团黑雾正顺着山根蔓延,在法令纹处凝成倒悬的“山”字纹(三座大山倒压下来,将她的厄运紧紧扣住)。当时的张辉握着湿巾的手微微发僵,这是相术中典型的“血光锁喉相”,36时辰以内,必有灾祸临头。
当胖女人扬手要打小贝贝时,张辉做出野兽捕猎动作,气机锁定胖女人时,更是感受到胖女人气血滚烫如炭,相术术语称“体若燔炭”,又是大凶之兆,后来,张辉仔细观察胖女人,发现她耳后新生的恶痣,呈三角排列,正是“三尸夺魂局”。张辉心里一沉,这何止是个人灾祸,怕是全家都要受她牵连。
当王所长与胖女人交谈的间隙,张辉注意到,她左眼角忽然浮现细密的血纹,就像蛛网般迅速扩散。张辉下意识摸了摸怀中小贝贝的小脑袋,孩子身上的奶香味混着翡翠碎料的凉意,让他逐渐冷静。这种《血瞳现凶》之相,在《葬经》的批注为:血瞳现凶于子始……意味着今晚子时便会应验……
加了三段,张辉从相术中看到的问题。接上面正文————
见到张涛的白色轿车停下,女人更加嚣张:“哟,叫来帮手了, 那又如何?今天这事没20000块……”“我日!两万块?”张涛把保温杯递给张辉,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我刚从派出所出来,你们上个月在水产品市场抢收保护费的事,人家正找证人呢,这翡翠碎料要是能跟你们家丢的对上号,20000块,恐怕20万元下不了台吧?”
光头男人和胖女人对视一眼,气焰顿时矮了半截。王所长看一看张涛,又看看翡翠碎料,咳嗽两声:“小孩子打闹,说开了就行,啊……(拖长声)刘姐,你家孩子也没啥大事,就算了吧。”胖女人不甘心的瞪了张涛一眼,被光头男人拖着走了。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李梅抱着小凯首掉眼泪。张涛接过小贝贝,逗的孩子咯咯笑。张辉蹲下来给小凯整理衣服,发现孩子手里还攥着块饼干,掰了一半塞给他:“不怕啦,有叔叔在。”小凯吸流着鼻子,鼻涕变成泡沫一鼓一鼓的,他用小胳膊擦了擦,将另一只手上的饼干递到张奇嘴边:“奇奇,吃。”两个刚学会走路的奶娃头碰头,啃着同1块饼干,口水滴在张辉的工装裤上。
蒙蒙细雨又飘落下来,好像要留住春天最后的脚步。张辉把双胞胎抱回车里,小贝贝趴在车窗上看雨,忽然指着远处喊:“爸爸,星星!”原来巷口杂货店的霓虹灯亮了,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像撒了一地碎翡翠。小张奇也拍着小手:“星星,给妈妈!”